梁倾思绪顿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教他怎么应对这些。也是,他这个行业才是酒桌文化的重灾区。
“别混着喝。一滴都别混。”
“嗯嗯”
“能推就推,能装就装,跟着合伙人屁股后面意思意思就行。你那点酒量,留着必须得喝的时候。别傻啊你。”
“嗯嗯你好唠叨啊。”
梁倾眯着眼睛喃喃。
周岭泉不跟病人计较。吹到一半,又将她身上擦干,连脚趾缝里也没落下,给她套了件他自己的t恤做睡衣,把她捂进被窝里,这才继续。
“你这个月都在欧洲?”
“嗯。”
“哦。”梁倾昏昏沉沉,有口无心,说“难怪你没联系我。”
“等着我联系你?”
“也没有。”
“你的微信是摆看的?”
“你这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人,我怕耽误你赚钱。”梁倾调侃。
“我看你钻钱眼里去了。”他一手还拿着风筒,一手捏了捏她下巴。
空一会儿,他又说:“你若是想找人聊天,我随时奉陪。”
“聊什么。”梁倾喃喃自语,直着眼睛,继续看那墙上的影子。
周岭泉不正面回答,问:”还难过么。”
梁倾未答。
周岭泉关了吹风机一看,见她伏在他膝头睡着了。微张着唇,毫无防备的姿态。
大概是累极,还小声打呼噜。
没想到女孩儿的头发这么难吹。
周岭泉本也十分疲惫,心中多少有些烦躁,此时此境,却忽然发现自己是笑着的。他收敛了嘴角,有些莫名,盯着她脖颈后的一圈绒毛看了好一会儿。
她这个人,有时候像个坚强的孩子,有时候像个脆弱的成年人。
方才在浴室里,梁倾光溜溜地躺在浴缸里,他有些蠢动,甚至怀疑自己的自控力,但现在不知怎的,也平稳了下去,又认命地继续吹起来。
第25章石子
梁倾醒在半夜。
她在陌生的地方睡不踏实,偏头疼稍微好些,这种警觉就又回来了。
她没睁眼,感觉房间里黑得彻底,周岭泉和她一张床上睡着,不仅如此,手臂正横在她腰上,头则抵在她后颈的位置,呼吸深沉。
梁倾静了片刻,想,昨夜这样一番,她无形中似乎跨越了某些心理屏障。她曾经怯怯,谨慎,游移,被这段关系无限吸引,却又想将它切割出自己太庸常生活。如一样过于名贵的珠宝,放进一个玻璃盒子里,只在某些时刻打开,当作对自己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