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将话题转移到别处:&ldo;你的朋友没和你同行吗?&rdo;
贺安柏明白,陆明远说的是沈曼。
&ldo;她啊,她前两天感冒,待在旅馆休息,&rdo;贺安柏拎了拎背包,状似随意道,&ldo;你要去旅馆吗?虽然那天出事了,很吓人……&rdo;
他笑着解释:&ldo;我们还是没搬房间。生活太平淡了,遇到点儿刺激的事,想不关注都难。&rdo;
这个世界并不单调,它由很多人相辅相成,有人喜欢安逸,就有人喜欢找刺激,这本身无可厚非。陆明远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贺安柏为什么知道他要去旅馆。
他的疑问很快被揭开。
前台接待处,服务员将东西还给他,又问:&ldo;先生,你的手臂恢复得怎么样了?&rdo;
&ldo;还行,&rdo;陆明远道,&ldo;伤口不深,不幸中的万幸。&rdo;
他没把刀具从皮套中取出来。手指轻微按压,摸到了形状,再将那些东西塞进背包里,恍然间又想起,那天在室内争斗,割断了约翰的手指头。
约翰是背负着案底的恐怖分子,乔装打扮,意图抢劫杀人,伤害了无辜群众‐‐这是警方的看法。
服务员也说:&ldo;您没事就好,您的朋友们还好吗?&rdo;
&ldo;朋友&rdo;这个词,他用了复数。
陆明远合上背包拉链的动作一顿。
贺安柏已经迈入了电梯。进门的时候,他和陆明远一前一后,两人都没说话,看不出双方关系。
那么,服务员的问候从何而来?
怀疑和猜忌一如潮水,奔涌时铺天盖地,淹没了站立的地方。
陆明远向前倾身,看着那位服务员,迟疑了几秒,挖出一个坑:&ldo;我的朋友一共有三位,几天前,他们提前来到了旅馆……&rdo;
讲到这里,他故意停顿。
服务员附和道:&ldo;是的,那天我也在。您的三位朋友先来了。&rdo;
陆明远又说:&ldo;他们没有和我一起订房。&rdo;
他带了一点抱怨的口吻。
服务员就笑着解释。
从那些并不连贯的只言片语里,陆明远了解到,苏乔当天出现时,就跟沈曼、贺安柏他们待在一起,房间也是提前预定的。
而苏乔却告诉他,自己临时起意,一个人从伦敦飞往罗马。
陆明远提着背包,离开了这家旅馆。
再回到苏乔的住处时,他直接开门,反手关门,因为刻意放缓,他的动作很轻。
风吹窗帘,布料起伏。
天空蓝得刺眼,白石的建筑如镀光晕,远远一望,甚至有海边的意境。
苏乔百无聊赖,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电话里的人,正是贺安柏。他坦白道:&ldo;下午在路上,我遇到陆明远了,跟他打了个招呼。&rdo;
&ldo;我不是说过吗?&rdo;苏乔警戒道,&ldo;你们不能和他接触,他又不是傻白甜,你当他很好骗吗?&rdo;
你当他很好骗吗?
这七个字,陆明远听见了。
不是贬损,也不是褒奖。他侧倚墙壁,敲了一下阳台的门框。
苏乔并没有察觉,贺安柏还在一个劲地劝诫:&ldo;大小姐,老板让你立刻回国,没有和你开玩笑。老板说,宏升集团不要了。&rdo;
话中一顿,他继续说:&ldo;杀手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陆明远来的?这一点,老板也查不清楚。遗嘱还没弄到手,您要是出了事,您的父母也无心经营公司……&rdo;
苏乔反问道:&ldo;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爸爸的人,你听他的,不听我的?&rdo;
贺安柏一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