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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陆明远平静如常，视若无睹。

他谨记苏乔的那一句：陆明远，我觉得你是好人。

这一晚什么也没发生。次日一早，他从地上爬起来，践行昨晚的承诺。他计划把苏乔送到机场，然后收拾行李，和林浩、江修齐他们告别，再动身前往意大利。

清晨水雾浓重，昨夜又下了一场雨。

还没走出院门，苏乔就拿出了手机，好像是在和律师事务所商议。电话那头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说了一句：&ldo;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怎么就做不好呢？&rdo;

苏乔向他解释：&ldo;是我没做好，我和陆明远沟通过了，他确实不想接受合同。我也去了那几家银行和资产管理公司，陆明远的父亲有不少海外资产，我们接手以后……&rdo;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的那个人‐‐大约是她的上司，再次打断道：&ldo;你出国前是怎么承诺的？&rdo;

苏乔的通话音量不算小，另一边的林浩和陆明远都听见了。

林浩道：&ldo;小乔回国以后，会不会丢了工作？&rdo;

&ldo;她英语流利，名校毕业，又很会交际，&rdo;陆明远评价道，&ldo;不愁找不到工作。&rdo;

林浩调侃了一句：&ldo;是啊，还长得挺漂亮。&rdo;

他接着问道：&ldo;对了，你是怎么打算的，为什么突然要去意大利？&rdo;

陆明远给出了合理的解释：&ldo;我去采风。一天到晚闷在家里，没有灵感。你知道灵感有多重要吗？&rdo;

当天下午，在面对江修齐的时候，陆明远也是同样的措辞。

不同之处只在于，江修齐一直认为苏乔和陆明远是一对，他发现陆明远要独自前往意大利，自然冒出了怨言：&ldo;小乔呢？陆明远，你怎么一个人来公司了？&rdo;

彼时正是下午四点，江修齐的公司位于某间大厦内。从办公室的窗户向外望，能看见整齐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更远处绿意盎然的公园。

江修齐坐在黑色转椅上，听见陆明远据实道：&ldo;她回国了。今天上午，我送她去了机场。&rdo;

&ldo;她会回来吗？&rdo;江修齐道。

陆明远直言不讳：&ldo;不可能回来了。&rdo;

&ldo;你们吵架了？&rdo;江修齐微微抬头，与陆明远对视，&ldo;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脾气能不能改一改？这么多年了，谁能和你相处融洽，谁没和你吵过架？&rdo;

他既有板正他的倾向，也有泄愤的意思。

陆明远和母亲的联系甚少，江修齐却经常向姨妈汇报情况。陆明远的父母早年离婚，水火不容，出于这方面的考虑，陆明远从不在表哥面前谈及父亲。

所以，在陆明远看来，苏乔的身份可以透露给林浩，却不能让江修齐知道。

他干脆顺水推舟：&ldo;我和她分手了，别再提了。五六月份，南欧的天气更好，我想去度假。&rdo;

一个从未陷入恋爱的人，扮演不出失恋的沮丧。为了掩盖自己的神情，陆明远低头看向地面，地毯的花纹形同水草，勾缠在一起，匍匐于他的脚下。

他忽然想起苏乔临走前，当着他的面，握住那个金鱼石雕，信誓旦旦道：&ldo;等我回国了，我要把它放进鱼缸，种上水草，再养几条真正的金鱼。&rdo;

江修齐仔细审视陆明远，终于从他的神态中，挖掘出一丝不同寻常。

作为表哥，他不忍心再多指责。

&ldo;本来呢，你上一次画展出名了，&rdo;江修齐道，&ldo;巴黎那边有一个邀请会，我想让你参加。不过你状态不好，还是算了，你去旅游吧。&rdo;

他和陆明远、林浩三个人都认为，此时此刻，苏乔应该踏上了回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