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准备送客:&ldo;好了,我得出一趟门,晚上回来吃饭。你还有什么话,咱们到时候再讲。&rdo;
如此一来,他便将儿子请出了门。
陆明远没有打探到遗嘱的去向,也没有摸索出一路持枪行凶、跟踪他的人是谁。他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想通了父亲四两拨千斤的讲话手段,不由得暗自轻嘲。
走廊的墙上挂满了名画,大小不一,画框都刷了金漆。
陆明远撇眼一扫,注意到一个人影。
正是周茜萍。
她换了一套衣服,风格和苏乔相近。
连她自己也觉得荒唐。但她确实这样做了。陆明远走过来时,周茜萍开口道:&ldo;明哥,你十六岁养的那匹马,它还在吗?&rdo;
陆明远看着她,答复两个字:&ldo;死了。&rdo;
周茜萍有些尴尬。
陆明远有一个突出的特长‐‐他擅长把天聊死。并且有很多种聊死的方式。
周茜萍不甘气馁,挖掘话题:&ldo;它叫什么名字啊,怎么死的,埋在哪儿了?那年我们放春假,我和爸爸去乡下找你玩,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rdo;
今天找陆明远回忆过去的人共计两个,他有点烦。
他勉强维持了礼貌:&ldo;那匹马没有名字,老死的,埋在墓地里。&rdo;
归功于周茜萍的一系列暗示,陆明远想起来当年从马背上扒下了一个小姑娘。他早已记不清她的容貌,短短几天的相处,微不足道,无迹可寻。
于是他对待她,如同初见一位陌生人。
周茜萍倒是热情,做出吃惊的模样:&ldo;老死了啊?马的寿命有三十年呢,它当年那么强壮,背着我,不停地跑,我差点就吓死了。&rdo;
陆明远抬手,指尖落在一幅画上。
画的是一位行将就木,鹤发鸡皮的老人。
他再一次终止话题:&ldo;你现在也挺年轻,再过几十年,就是这样。马的寿命比人更短,没什么好惊讶的。&rdo;
倘若他能有一星半点的捧场和配合也好,但他没有。
周茜萍绷不住脸上的笑,无可奈何道:&ldo;你和那个苏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你们都聊些什么?&rdo;
陆明远离开此处,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走向了附近的门厅。他疑惑苏乔去了哪儿,又听出周茜萍话中设下的陷阱,竟然开始瞎扯:&ldo;聊股票经济证券投资,企业和集团的监管模式,欧洲央行该不该上涨利息……你要是有兴趣深入了解,可以去找你们公司的人。&rdo;
周茜萍满心以为他会回答一个艺术类的答案。
她便能找到共同点,进一步琢磨他的喜好。但是陆明远不按套路出牌,他总是让人接不了话。
挽救局面的人,是突然出现的苏乔。
她从楼梯上走下来,端着一个咖啡杯。视线和陆明远交汇,她就笑道:&ldo;你把手机忘在卧室了,刚刚林浩给你打电话,我帮你接了。&rdo;
&ldo;前两天,我把手机号给了他,&rdo;陆明远面对楼梯,并不避讳周茜萍,直接问道,&ldo;他找我有什么事?&rdo;
并不是重要的事。
顾宁诚的秘书找到了陆明远的联系方式。但他家中没人,邮件不回‐‐那位秘书就辗转到了林浩那里,反复询问他,知不知道陆明远身在何方。
秘书留给林浩的信息少得可怜。林浩转告苏乔,有个姓顾的年轻男人,想和陆明远见面,条件随便开,目的嘛,尚不明确。
&ldo;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rdo;林浩在电话里说,&ldo;我就是有点担心陆明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