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激动。&rdo;小青年的声音又传来,我突然双眼一黑,脑袋一阵眩晕,趴在了他的身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无法清醒,我怎么等到了他?
&ldo;你他妈下来干啥!&rdo;我破口大骂,可我的声音沙哑的难听,我甚至怀疑他能不能听到,我的脸顶在他脑袋侧方的地上,额头触碰到冰凉的河水,如刺骨的针扎进来。
&ldo;没事了,别这么激动。&rdo;小青年的声音给我一种奇怪的感受,好像他知道什么一样,听得出一丝感慨,我想从他身上滚下来,可无论如何,我的身子都无法动弹,我知道我的伤有多严重,可我想不到失去了目标之后,我竟连掌控自己身体的意志都跟着沦陷了。
我能不激动吗?
&ldo;傻逼。&rdo;我默默的骂了一声,用力的喘息,我开始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连呼吸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时刻都有一种窒息感笼罩着我,这是将死的表现。
他可能没听到我骂人的话,把我从他身上翻下来,站起来的时候又把我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把我扶起来,我能感受得到他做这些的时候也仿佛用尽了全力,看来他的身体就算没有这么糟糕,也差不了多少。
&ldo;咱们回去吧。&rdo;小青年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有一种难以想象的温柔,我一直都无法想象,是什么让他在完全漆黑的情况下下到这里来,而且还找到了我,仿佛一直都知道我的位置一样,可现在的我只知道用力呼吸,再呼吸,脑袋已经无法运转,只能感受到有点点滴滴的水从我的额头流淌下来,如刀一样划过我被冻得发麻的脸。
我想咆哮,可我很难喊出声音了,连站立的力量都要依靠小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电筒到了小青年的手上,他照着前面,我模糊的看到地上流淌着的水,听到我们的脚踩在水里的声音,我侧着眼睛看他,只能见到侧脸的轮廓形成一片阴影。
遮住了半个世界。
&ldo;你可千万别死了啊。&rdo;小青年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只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仿佛梦境一般,我知道是因为感官的感知能力下降引起的,说明我的身体在快速衰退。
可相比于我的身体,我更恨小青年竟然没有按照规定在上面等着,他竟然在丝毫没有光的情况下走下来了,要知道有他在洞口守着最起码还能保证那个人没有离开这座建筑,但他下来了,就很容易让那人毫无障碍的离开,这是我到死都不能原谅的,我恨不得把小青年扔进黑水里。
我想甩开他,可我发现我做不到,只能任由摆布,小青年扶着我一人跌跌撞撞的,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近乎在自言自语,他的变化非常大,我敢肯定他遇到了什么,可现在我无法问出口。
到最后,他嘟囔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迷糊,昏昏欲睡。但我知道我不能睡,我并不一无所有,我还得活着,这一睡我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从一开始,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着。
那就算什么也没得到,我也得以活着为目标,这股信念支撑着我跟着小青年的脚步走,我不知道走出多远,好像上了好几层台阶,我就直接拖在小青年身上了,双脚都用不上力气,刚才捕捉小青年的时候已经身体已经完全到了极限。
其实我该庆幸,如果当时真的是那人,我抓到他了,那么以我的体力根本不是对手,我很可能反被谋杀,只不过当时的我为了被埋葬的秘密,已经冲昏了头脑。
我越来越难受,也越来越难以支持正常的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又加快了,仿佛胸膛只隔着一层膜,我的心脏随时都会跳出来一样。
我近乎体无完肤,一个正常人在如此状况下几乎是不可能活着的,我也到了死亡的边缘,从没想过自己会受这么重的伤,并且致命的伤都没有表现在外,而是吸入了空气中的有害气体,甚至有强磁场的缘故。
也不知道走到哪里,走了多长时间,我模糊的眼睛里半黑半白,虽然有光照进来,可我的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模模糊糊间,我觉得眼睛里有一团人形的黑色影子,站在我们的前面,小青年也停顿了,没有走。
这一刹那,我又想到了那个人,无比激动,本能的想要抓住他,这一激动我的呼吸立刻停止了,同时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脑袋里刹那间一片空白,晕厥了过去。
说是晕厥,其实我还是有感觉的,我觉得浑身难受,不由自主,浑身都一片冰凉,仿佛正站在地狱的门口,我恐惧的不能自已,到处乱抓,可我的身体无法动弹,我甚至知道我在晕厥,但我的灵魂仿佛已经离开了身体。
可笑,人是没有灵魂的。
死了吗?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当我的眼睛能睁开的时候,耳朵里传来水流的哗啦声,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块硕大的石头,仿佛随时都会砸下来把我压扁,我的头颅在下垂,身体在弓着,腰部剧烈的疼痛让我开始清醒,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发现自己是被吊着的,而且在一点点往上拉,绳子就缠在我的腰部,正前方那块钟乳石我非常熟悉,是天坑之上最大的一块石头。
我上来了。
我不知道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肯定的知道我从冰层里出来了,身体有了些暖意,我的神经可以支配,刚意识到我被吊在空中的时候我用力挣扎了两下,当绳子剧烈晃动的时候,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