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实默不作声,不停地走,可哪里看起来都差不多。他忽然想到:要是现在手上有那本漫画……那就可以找一个当地人,问他漫画上的场景在哪里了。
他总算明白,卖掉漫画时时生为何那么生气了。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日吉已经给石原打过多次电话。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石原也不耐烦了。
&ldo;你到底要转到什么时候?&rdo;日吉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ldo;这个町已经转了几十圈,你真的在找吗?&rdo;
&ldo;我在拼命找啊,可找不到又有什么办法?&rdo;
拓实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当时他只觉得到了这儿总会找得到。可认真考虑一下,发现仅靠对一幅漫画的记忆,要找到一户人家确实相当困难。
为什么会觉得一找就找得到呢?因为时生已经找到了。是他比拓实更仔细地看了那幅漫画,记忆更清晰吗?或许是这样,可又不仅仅是这样。
拓实依旧不觉得饿了。原本觉得绰绰有余的时间正在不停减少,他开始出汗了,这与其说是因为走路,不如说是因为焦急。
&ldo;该打电话了。&rdo;日吉扔下这句话就朝公用电话走去。他已经不想再铐住拓实了,而拓实也根本无心逃跑。
在日吉打电话的时候,拓实颓然跌坐在地,脚都走僵了。
一样东西映入眼帘,是一张绘着町内住宅的地图,连户主的名字都写在上面。
这玩意儿有上面用呢?……刚想到这儿,&ldo;麻冈&rdo;二字跳进他眼中。
34
日吉打完电话回来,马上注意到了拓实表情的变化。他拉开架势紧盯着拓实。
&ldo;喂,发现什么了?&rdo;
拓实荒蛮摇了摇头。&ldo;没,没什么。&rdo;
他蹩脚的演技根本没起作用。日吉敏锐地扫视四周,很快就注意到眼前的居民分布图。
&ldo;是这个啊。&rdo;日吉点了点头,接着又冷哼一声,&ldo;原来就这么简单,既不是哥伦布的鸡蛋也不是灯下黑。只要看看地图就能明白。&rdo;他回头看着拓实,冷嘲热讽。
&ldo;还不能确定是否找到了。&rdo;
&ldo;随你怎么说都行。是哪家?&rdo;
&ldo;你以为我会说?&rdo;
&ldo;不说也行,赶紧带我去。&rdo;说完,日吉抓住拓实的肩膀。
&ldo;好疼!让我再看一会儿。&rdo;
拓实看着地图,琢磨着怎么才能将这厮甩掉‐‐论手劲不是他的对手,论脚力也比不上他。
&ldo;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打什么歪主意。你要是跑了,我没法交差,拼上性命也要把你抓回来。&rdo;日吉站在拓实身后,却好像已看头他的心思。
&ldo;没打什么歪主意。&rdo;拓实腋下出汗了。他抛开刚才的念头,抬腿便走,但马上又想起了别的事情。麻冈‐‐好久没想到这个姓氏了。那是我的旧姓,我本来应该叫麻冈拓实。
他明白时生为什么没了那本漫画还能找到那栋房子了。估计他也看到了这幅地图。他说过找到了拓实出生的房子,还说有活着的证人。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麻冈这个姓氏现在仍在使用。
活着的证人到底是谁呢?他感到不寒而栗,不敢走近那栋房子。
拓实停下脚步,已经靠近了那栋房子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是一件激发灵感的东西映入了眼帘。
&ldo;怎么,就在附近?&rdo;日吉问。
拓实不答,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立在拐角处的电线杆,以及电线杆后成排的破旧小房子。
这景象,拓实很眼熟。毫无疑问,就是那本漫画描绘的风景。尽管当时他只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可现在依然在脑海中清晰地呈现出来,与眼前的景象完全吻合。同时,他觉得胸中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是悲伤,是心酸,还带有一点故地重游的缅怀。
发什么神经?他赶紧打消这种念头。自己在这儿的时候还是个婴儿,应该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记不住,现在这种奇怪的感觉完全是错觉。他让自己这么理解。然而,这个小小的町散发出的空气,似乎要将拓实带回到从前,带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过去。
&ldo;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