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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对了，义父也是有名字的，但很少被人叫。认识他的人，说他是奇人，不认识他的人，就当他是个山野酒鬼。三月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时，笑得前仰后合，说以后家里一定要小心火烛，不然肯定被烧个焦光。

凌乱的回忆，撞击着她好像清醒又还是糊涂的脑子。小猴够了篝火，起身：&ldo;走吧。&rdo;

回到竹叶巷，天已黑尽，处处灯火，唯有她的家里，一片漆黑。

三月有点心虚，抓着小猴不撒手：&ldo;你就站在门口，要是我义父气疯了要杀我，你赶紧来救我!&rdo;小猴不禁莞尔，拉下她的手：&ldo;进去吧。我就在这儿。&rdo;

她蹑手蹑脚进了屋，四下静到了极致，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

木生不在，烟夏也不在，到处都冷冰冰的。

&ldo;回来啦。&rdo;黑暗里传来的声音，吓得三月一个激灵。循声看去，各负稀薄的月光中，义父坐在那口枯井前，几个空酒瓮歪倒在他身边。

&ldo;啊，回了。&rdo;她下意识后退一步，&ldo;木生跟烟夏呢?&rdo;

&ldo;明知故问。&rdo;义父打了个酒嗝，&ldo;昨天，他们已经成了仙，天界的偿愿仙官。二十年修炼，现在就剩下你了。&rdo;

&ldo;真的啊!&rdo;她一阵窃喜，又不敢笑出来，&ldo;哎呀，他们还回来么?我都没赶上恭喜他们。&rdo;

&ldo;他们不会回来了。以后，你还是妖怪，他们是神仙，永远分隔开了。&rdo;义父背对着她，慢慢道。

&ldo;哦……&rdo;虽然木生挺讨厌的，烟夏也并不十分有趣，但就这样从此陌路，三月还是有点小低落，好歹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妹，数十载岁月。

&ldo;那，我不打扰义父喝酒了，我去睡了。&rdo;她想溜。

&ldo;三月。&rdo;义父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

&ldo;我在。&rdo;三月不敢走了。

&ldo;落选的飞天，会是怎样的结果，你知道么?&rdo;他缓缓侧过脸，半醉半醒。三月摇头。落选就落选呗，大不了当一辈子妖怪嘛。她没敢说出口。

&ldo;飞天是专属于神的工具，不能为神所用，就要毁掉。这是规矩。&rdo;

话音未落，三月的眼前有声如洪钟闪过，定睛一看，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义父连菜刀都没拿过，杀人的刀却拿得这么熟练。不不，杀妖的刀。

&ldo;落选，就要被杀掉吗?&rdo;她还有点进入不了状态，总觉得义父跟他的刀都很不真实。

&ldo;这口枯井里，全是飞天的尸体，每次落选的。&rdo;他淡淡道。

&ldo;我……我不太明白。&rdo;三月的目光落在那平平无奇的枯井上，月光把上头的石板洗刷得很白，像一张凄苦女人的脸。

&ldo;以后，你没有义父了。&rdo;他的眼神，跟他的刀刃，混在了一起。不要!她的喊叫还没出口，义父的刀刃被另一柄长剑挑开了。

&ldo;就这么杀了自己的义女，狠了点儿吧。&rdo;小猴把失魂落魄的她拽到自己身后，剑尖指向他。

&ldo;那就先杀你，如何?&rdo;他冷笑。

8

无名的竹林里，刀跟剑都被扔在了地上，横过的浅溪，唱着宁静的声音。

&ldo;给你。&rdo;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抽出一条细细的，雪白的线，围绕着淡淡的荧光，&ldo;三个里头，她资质最高。木生与烟夏的线，只是金色而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