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情却很好。李即非收拾完行李,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机。他没穿大外套,就穿了衬衫毛衣,看上去干净而温暖。现在男生讲究点的,都喜欢仿什么英伦风,无奈不是脸不行就是身材不够,李即非算是异类。
骆玢吐了口泡沫想,大概自己也算是个颜狗,挑的人也是帅得出类拔萃。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碰见了几个一起开会的同学。骆玢打了声招呼,端着盘子去夹冷得有些发硬的馒头和烤焦了的面包。李即非打了两碗豆浆,两个人对着早餐,一时无话。
&ldo;你这几天都吃这些?&rdo;李即非有些心疼。
&ldo;对啊,到的那晚吃了五小碗面条。&rdo;骆玢对那顿晚饭耿耿于怀。
&ldo;出去吃吧。&rdo;李即非啃了一块面包,皱了皱眉,&ldo;简直令人发指。&rdo;
骆玢笑了。李老师毕竟是常年吃鹭滨食堂的选手,连他也能对这里的食物表达强烈的不满,可见是有多么需要改进了。
&ldo;行啊,那就干脆带着行李一起走吧。吃了直接去机场。&rdo;骆玢端着那碗豆浆全喝了,肚子里稍微暖和了一点。
出了门,骆玢才发现今天雾有多大。站在招待所门口连对面餐厅都看不分明,他俩是中午一点多的飞机,就怕延误。
……或者说,就怕延误太久。
校园里十分冷清,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什么人‐‐这么冷的天,谁吃饱了撑着往外跑呢。
今天气温依然不高,刮着点小风,骆玢把围巾往上扯了扯,不幸暴露在外的皮肤被风吹得生疼。四周灰扑扑一片,出了校门,刚才喝的那碗豆浆都快在胃里结成了冰渣。
就连校外也并不繁华。骆玢奇了怪了,津大地理位置明明不算偏远,可就是什么也没有。过了马路,看见一家招牌又大又漂亮的,写着什么双拼披萨,结果走近一看,此店在三个月前就已关门大吉。
骆玢有点想念刚才烤焦的小面包了。
&ldo;哎,这里。&rdo;李即非冲骆玢招手。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地方,朴实的招牌让骆玢热泪盈眶:沙县小吃。
能在这么北边的地方看到来自家乡的食物,让骆玢一时感慨万分。这家店实在有些小了,一共就摆了两三张桌子,骆玢看看墙上的菜单,内容和家乡那边差不多。&ldo;拌面扁食蒸饺,拌面要葱油。&rdo;骆玢非常熟练。没有鱼丸,就用扁食代替吧。
&ldo;你喜欢吃葱油的?&rdo;这个时间还没什么人来吃饭,李即非把东西放下,&ldo;第一次见到。&rdo;
&ldo;长见识了吧。&rdo;骆玢环顾了一下,店里还算干净。不一会儿,食物上桌,骆玢又是一阵感慨。
在鹭州或是幸州,这种小店遍地都是,多得让骆玢都不稀罕去,偶尔吃腻了食堂或是他实在懒得跑去外婆家蹭饭了,才光顾一下。即便是这样他也能挑出最合他口味的,沙县小吃那么多,连锁的,自立门户的,好像闽地百分八十的小吃店都来自沙县。这家店虽然打着沙县的招牌,但显然不是其中的佼佼者:葱油味不足,扁食也没那么有嚼劲‐‐肉少得可怜,蚊子腿上的肌肉都能比这丰富些,蒸饺皮硬得铿锵有力,李即非面前一盘成分不分明的炒饭,怎么看都不是很让人有食欲。
可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骆玢把面条扫进了肚子里,一口一个蒸饺,但还算克制住了,留了一半给李即非。
&ldo;你够吗?不够再加。&rdo;李即非把蒸笼又推到骆玢面前,&ldo;我够了。&rdo;
骆玢摇摇头:&ldo;还可以,回鹭州再好好吃一顿吧。&rdo;
这里真是不想再待了。
同学们很好,开会其实也算有趣,但生活的状态让骆玢实在不习惯。
骆玢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被宠坏了。被家人,被学校。猛地出来这么一次,都让他浑身不舒服。跟家人甩小脾气的时候也会叫嚣自己毕业后要去外地工作,可真的离开他熟悉的一亩三分地,骆玢并不能保证,他会过得很愉快。
他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去构成威胁。
这就是大少爷的劣根性。骆玢吞下最后一个蒸饺,默默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