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人知道公主跑了,定是会追来的。退一步,就算他们不知道,但是贴身侍女出逃,总是要来抓的。谋害公主,可不是小事。”贾代善道,“公主如今又作何打算?”
安顺公主眨眼便平复了情绪,“想和国公爷谈一桩生意。我知道,我的父皇比起北狄可汗的愚蠢,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我们天、朝没有赛罕王吗?”
贾赦见贾代善沉着脸不说话,便笑着插进话来,“忠义亲王不是已经被圈禁了么。”
“如果我们一脉可以得到机会,多得是借口夺了东平郡王的兵权,且名正言顺。”安顺公主道,随即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确实没有太多的筹码可以给国公爷。”
“名正言顺的是大殿下,嫡出长兄。就算四殿下……公主也已经病逝了。”贾代善缓缓道,“公主可还记得柔福帝姬?”
天家骨肉,自来如此。
安顺公主道,“您对我的哥哥不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您说这个。他是个很心软念旧情的人,您对他的帮助,他必然永生不忘。”
而重点是,根本没有人值得他们兄妹念旧情的人,只要贾代善肯投资,他们愿意付出高额回报率,把他当做金牌客户。
贾代善并不会和一个女子谈论这等事,就是穆昭仪在他面前,他也断不会多说几句,他道,“当今陛下从前也被称作念旧情,公主这话不可再说。先把眼前的事处置好吧,姑娘好生歇着。”
他改了称呼,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刚刚奔波回来的贾小尾巴,只好不得休息,跟着去开会当壁花。
他爹说了,“你不是尾巴成精么,老实当你的尾巴。”
说到四殿下一事时候,几个幕僚争执起来,贾赦就偷瞄姚谦舒,见他换回白衣,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一个说大殿下为嫡长,且荣国府对他有救命之恩,可以投资。
一个说四殿下出身也不低,且现在他们也有机会对他火中送炭。
就好像几位殿下是他们面前的菜,随便挑了进篮筐。
他们其实已经忍了很久了,此时朝中还是武将为贵,贾代善手握重兵,侯门姻亲,徒弟卫小将军还执掌宫中禁军。
国公爷记着章怀太子的恩情,报答他弟弟,无可厚非,谁做皇帝,对他们这些幕僚来说,并无大妨碍,荣国公才是他们的老板。
难道是因为没有才华本事才来做幕僚的?
是因为看不惯这狗屁朝廷。
他们之中有名士之后,也有贫寒才子,除了初代宁荣二公留下的,还有贾代善一路上自己收服的,贾家对幕僚的审美观很有意思,政见不合无妨,却都有一点倨傲。
这群倨傲的幕僚向来以古时谋士自居,这个皇帝要害我们小老板,做掉他啊!
把帝位给谁这个问题,最后几乎打起来。
赵先生作为木料投资,老神在在,祸水东引指着贾赦道,“世子,您说呢?”
幕僚们一想,对啊,小老板喜欢谁也很重要,呼啦啦围着他,给他讲述了从大到四殿下的优缺点。
姚谦舒睁开眼,带着些不解,问的是贾代善,“你们一定要扶持个皇帝吗?”
自己做皇帝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