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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山里的阳光格外清亮，甚至有些刺眼，苏洛坐在屋檐下，眯着眼，看见眼前那个小小的操场上，支着个崭新的篮球架，杨锐正带着一帮孩子在打蓝球，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奋力地将球向上扔去，但他力气太小，球根本碰不到篮框，杨锐笑着，把球捞过来重新递到孩子手里，然后把孩子举起，让他将球投进了篮框。那个孩子发出胜利的尖叫，其他孩子开始往杨锐身上爬，杨锐顶不住，跌坐在地上。

苏洛看着这场面，也开心地笑起来。

杨锐站起来，指挥孩子们在操场绕圈跑步，然后，他走到苏洛身边，坐下。

&ldo;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rdo;他问。

&ldo;嗯。&rdo;苏洛不好意思说话，她忽然想起自己刚起床，蓬头垢面。

&ldo;小孩子太闹，吵着你了吧。要不让他们进教室，你再回去睡一会儿？&rdo;

&ldo;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也睡不着了。&rdo;苏洛赶紧说。

&ldo;乡下条件差，你得克服克服。&rdo;

&ldo;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rdo;

杨锐笑笑，没有接话。

苏洛赶紧找话题：&ldo;篮球架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ldo;

&ldo;别人捐赠的，今年过年前请人运进来的。&rdo;

&ldo;这里运进来可不容易。&rdo;苏洛眺望了一下周围的远山，已经完全搞不清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杨锐点头道：&ldo;对啊，所以要建学校的话，成本比普通的学校要高很多。&rdo;

听到这话，苏洛想起自己做砸了肖见诚那单捐款，一时不知该如何向杨锐解释。

好在杨锐不给她机会，他站起来，随手拍拍她的后脑勺：&ldo;地上湿气大！起来吧，带你去洗漱。&rdo;

苏洛蹲在厨房后面的沟边刷牙，一个小女孩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苏洛被看得不好意思，哗啦哗啦漱完口，朝着女孩笑着说：&ldo;你好！你多大了？&rdo;

&ldo;我六岁了。&rdo;小姑娘笑眯眯地答，嘴角有个漂亮的小梨涡。

&ldo;你上学了吗？&rdo;

&ldo;没有。&rdo;

&ldo;为什么不上学呢？&rdo;

&ldo;杨叔叔不让我上。&rdo;

苏洛有些纳闷。后面有个女人操着湘西口音的普通话说道：&ldo;满妹不能乱说，满妹眼睛不好，要治好眼睛才能上学。&rdo;

苏洛回过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妇人，笑盈盈地站在灶台前摘菜。她望着苏洛笑笑，嘴角也有个漂亮的梨涡。&ldo;吃点稀饭吧，红薯稀饭。&rdo;她揭开锅，红薯和大米混合的清香，让苏洛食欲大开。

苏洛站在厨房里，一小口一小口嘬着滚烫的红薯稀饭，杨锐走进来，对那妇人说：&ldo;上课了。&rdo;

那妇人&ldo;哦&rdo;了一声，擦把手，向教室走去。

苏洛有些奇怪，杨锐介绍道：&ldo;她是这里的民办教师，姓满，满老师，教语文和数学。&rdo;

&ldo;那你呢？&rdo;

&ldo;我教英语、美术、音乐、体育这些杂七杂八的。&rdo;

正说着，满妹走过来，抱住杨锐的腿：&ldo;我要上学。&rdo;

&ldo;好，我们治好眼睛就上学。&rdo;杨锐低下头，格外温柔地答。

&ldo;满妹是满老师的……？&rdo;苏洛问。

&ldo;是满老师的女儿，眼睛有点不好，我一直想带她城里去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