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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两人走下山，杨锐忽然转身，从登山包里掏出一个头灯，戴在苏洛头上，当他拧亮头灯的那一刹那，苏洛看到他脸上，眉头紧锁，表情格外凝重。

&ldo;为什么不带小英回去？&rdo;苏洛忍不住又问。

杨锐别过头，与苏洛并肩站着，缓慢地答：&ldo;她爷爷……很快就要死了。&rdo;

那堆破絮里，那个毫无生机的正在腐烂的老人，就要死了。苏洛回头看看。那点昏暗的灯光下，小英和妹妹的身影，依稀可辨。她只有十一岁，但她正在等待着又一个亲人死亡，等待自己彻底变成孤儿。

苏洛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返头往山上走。

杨锐拉住她：&ldo;苏洛，你干嘛？&rdo;

&ldo;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要去陪她。&rdo;

&ldo;苏洛，你理智一点！&rdo;

&ldo;她只有十一岁，她怎么能一个人留在那里？&rdo;

&ldo;她的族人会帮她。&rdo;

&ldo;万一她叔叔回来了，会把她卖掉……&rdo;苏洛执意想往山上走。

&ldo;你不要激动，村里的人会帮她解决。&rdo;

&ldo;不行，我要陪着她，她太可怜了。&rdo;

杨锐再次用力拉住她，高声说道：&ldo;苏洛，你要理智！&rdo;

&ldo;我没办法理智！我没办法理智！&rdo;

杨锐突然松开手，说道：&ldo;你去有用吗？你刚才连看都不敢看。&rdo;

这句话震动了苏洛，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杨锐。

头灯的光芒下，杨锐目光坚定，充满忧伤，他缓缓地说：&ldo;苏洛，我们不是神，不可能帮到所有的人，我们自己没有这个能力！&rdo;

是啊，苏洛何尝看不到这一点呢，只是她不敢承认罢了。望着杨锐，她迷惑地问：&ldo;那该怎么办呢？&rdo;

&ldo;慢慢来吧，走一步看一步。&rdo;杨锐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

苏洛的激情，在瞬间消失了，此时，在这荒凉的山间，她只知道要跟着他，亦步亦趋。头灯照到地方，有杂糙，有烂泥，有石块，还有杨锐快速稳健的步伐，而头灯照不到的地方，却是黑暗，无尽的黑暗，茫茫的黑暗。

苏洛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鼻塞更加厉害，她尽力用嘴呼吸，步子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杨锐发现她已经疲惫不堪，于是改换方向，将她带上了盘山公路，对她说：&ldo;公路虽然远一点，但比较好走，我们慢慢走，如果你很累了，就休息一下。&rdo;

苏洛点点头，已无力答话。

杨锐将手伸向她，低声问道：&ldo;不如我拉着你吧，省力点。&rdo;

当然，当然，苏洛此时从身体到心灵，都前所未有地无力，她将手放入他的手中，由着他紧紧握住。

两个人在深夜的盘山公路上，就着一盏头灯的亮光，慢慢地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射来强烈的灯光，然后是尖锐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

只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大声问道：&ldo;喂，老乡，那个什么杨溪村怎么走？

苏洛回过头，她的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二十）

这车停得急，杨锐在旁边下意识的将苏洛拉了一把，他转过身，对着驾驶室里的人大声答：&ldo;往前开，大概一公里，然后还要走一段山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