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一径入林,便停往一株树梢上,抖了抖羽毛,不再动作。
树影遮蔽,月不见地,却听得有个男人的声音道:&ldo;我早知道是你背叛了我,当日在藏尸洞,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你下的安排,你说我讲的是不是?&rdo;
只听一个女音道:&ldo;既然你早已经知道,为什么不杀了我。&rdo;
那男人道:&ldo;我不杀你,是想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告诉我,荷心在哪里,我便可以放了你。&rdo;
那女音道:&ldo;是么?我看是我对你还有用处,你方才不杀我。我想问你,你把一切都推在沈夫人身上,到底是要作何?你要怎样处置她?&rdo;
那男人道:&ldo;我知你和姓沈的素有渊源,但我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只要他们认定这一切尽是姓沈的做下,就永远也不会查到你的头上来了。&rdo;
那女音冷笑一声,道:&ldo;这么多年,你怎么想,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知你近来又弄来两颗阴辰心,这七阴连心应当还差一颗,当年为了这个,你连自己的结拜兄弟都不放过,又岂会在乎我的生死。&rdo;
那男人道:&ldo;他们算什么,也配和我称兄道弟,我隐藏这么多年,为的是要重振我大明江山,便就是他们都死了,也是应当的,这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rdo;
那女音道:&ldo;哼,别人都说我们阴阳双尸是天下最毒最恶的人,但要和你比较起来,却是远远地不及。呵呵这活人都做不成的事,你却要靠死人来完成,我劝你还是尽早醒悟,趁早收手的好,免得到时和我一般身败名裂,后悔不及。&rdo;
那男人朗朗一笑,道:&ldo;凭你也敢和我这样说话。今日你若交出荷心和张大胆,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你做下的事可以不做计较,否则,莫要怪我情分不念,取了你的性命。&rdo;
阴骨穿胸
那女音微地一顿,半晌才道:&ldo;好吧,倘若主人真可以不计前嫌,我可以告诉主人他们在哪。&rdo;
那男人道:&ldo;就听你重新叫我一声主人,我便可以饶了你。你说,他们现在在哪?&rdo;
那女音道:&ldo;他们如今在等等,还是请主人上来一步,我再告诉你。&rdo;
那男人道:&ldo;你但说就是,何需还要我近前。&rdo;
那女音道:&ldo;这里虽过隐僻,却是阴尸最喜欢藏身的地方,阴尸的耳目众多,我若讲得太大声,怕就要被他听见了。&rdo;
那男人道:&ldo;你与阴尸系几十年的好搭档,且都是我最得力的朋友,就算他知道了,那又何妨。&rdo;
那女音道:&ldo;话是如此,可我这全是为了替主人着想。&rdo;
那男人道:&ldo;这话怎讲?&rdo;
那女音道:&ldo;我们当年愿意跟随主人,图的是什么?一是共同铲除南阳老道,杀光南阳观里所有的道士,为阴尸的师父报仇。二则主人答应我们,若得到了《道陵尸经》,便赏赐给我们。如今南阳观早已被我们剪除,剩下的,便就是那本经书,听说那叫荷心的女子乃正是南阳老道未过山门的徒弟,身上藏着半部手抄本《道陵尸经》,倘若给阴尸得到了此书,主人岂不就要失去一个非常得力的手下。&rdo;
那男人道:&ldo;叫你这样说来,倒还真似为我着想。那好吧,我且相信了你,过来听你讲就是。&rdo;
便就这时,突听得那女人残叫一声,喉底格格响了几下,极其惊意道:&ldo;你你居然会对我这么狠。&rdo;
只听得身后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大笑了三声,道:&ldo;你欺的了主人,却骗不了我,你想要主人到你身边,再加手害他,那我只能先杀了你。&rdo;
那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见一只枯白的骷髅手,从后背穿胸而出。这一手阴骨穿胸,她不知看他在多少人身上试过,如今他却用在了自己身上,她的脸扭曲着,惨笑了笑,道:&ldo;难道几十年的情谊,你都一点不念么?&rdo;
后面的男人又是一笑,道:&ldo;别人都赞我阴尸杀人无情,连自己的师父都能杀,为什杀你不行。&rdo;
那女人嘴角一笑,只觉整个身体都在发冷,抬起头来,道:&ldo;悔我当初舍弃苗亲而跟了你,不想你竟这般的无情。算了,事到如今我既不怨你也不怪你,在死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等我死后,希望你能以苗族的葬制来处置我。&rdo;
后面的男人道:&ldo;看在这么多年你我的情分,我答应你。&rdo;左手一递,好好的手臂竟幻成了一只白骷髅穿胸透过,跟着双臂一收,同时抓向那女人的脑袋,瞬眼女人便脑浆迸裂,血肉横飞,闷哼一声,瘫在了地上。
阳尸被杀
先前那人吃惊道:&ldo;你怎真把她给杀了?&rdo;
后来的男人道:&ldo;阳尸死不足惜,胆敢冒犯主人,我阴尸自当要替主人将其杀了。&rdo;
先前那男人微怒道:&ldo;要杀她,我自己不会动手么?她还未讲出荷心二人藏在哪里,你就这样把她杀了,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rdo;
后来的那男人阴尸略是慌张道:&ldo;主人,手下绝对不敢,就是手下再有胆子,也不会背着主人做不该做的事。&rdo;双臂一抖,陡见一股黑气,骷髅手复又恢了正常。原来他的双臂只有一层外皮包裹,无血无肉,只稍一用力,白骨就从皮内穿出,略是缩收,便成了人样,跟常人的手臂断无异处,依样饱满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