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得急,只穿了件风衣。一下车被冻得一个激灵。
这天可真冷啊。
他裹紧了衣服,趁着门口路灯的光亮,上去敲门。
一连敲了十下,偌大的铁门才开了一条小fèng,从里面探出个头,往外头张望一圈,看向程缘:&ldo;你找谁。&rdo;
程缘哈出一口热气:&ldo;我找郁先生。&rdo;
那人眼神警惕起来:&ldo;你是谁?&rdo;
程缘平静道:&ldo;我姓程。&rdo;
啪‐‐
门一下就给关上了。
那人声音从门里头传过来,带着点恭敬:&ldo;不好意思,程先生,郁先生有吩咐,不让您过来的。&rdo;
程缘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白色蒸汽在雪夜路灯橘色的光下如烟雾般被扯散,消失在风里。
他继续敲门:&ldo;我要见郁先生。&rdo;
一连五分钟,无人应答。
程缘索性放弃了敲门,大声喊了起来。因为天气实在冷,他穿得少,冻得哆嗦,话也是喊一截断一截的。
&ldo;郁总,我是程缘。&rdo;
&ldo;我来找您了。&rdo;
&ldo;我知道您在里面。&rdo;
&ldo;郁总,今天您不出来,我就不走。&rdo;
一连喊了三四分钟,程缘嗓子都冻哑了,灌了一肚子冷气,浑身都冻僵了。他站在狂风里,如单薄树苗,风衣衣角被吹得老高。
门又开了。
蔡助理拿着一件厚厚的棉大衣,拎着一壶热水,臂弯搭着张毯子,一叠声地道:&ldo;程先生,这么冷的天,您就穿这么点。来来来,快喝口热水,披件衣裳,当心病着了。&rdo;
程缘问他:&ldo;这是郁总让你送的吗?&rdo;
蔡助理回头看看,哀求道:&ldo;程先生,您就别为难我们了。&rdo;
程缘不接衣服:&ldo;郁总在里面对吗?&rdo;
蔡助理着急地直把衣服往程缘怀里塞:&ldo;程先生,不管怎么样,您得先管好自己的身体啊。&rdo;
程缘不接:&ldo;我要见郁总。&rdo;
蔡助理为难:&ldo;郁先生他,他……&rdo;
程缘不管,继续高声喊着:&ldo;郁总,我是小缘,我要见你。&rdo;
&ldo;今天见不到你,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rdo;
&ldo;郁先生,我知道您在里面。&rdo;
&ldo;郁先生……&rdo;
蔡助理唉了一声,把东西放下,进去了。
又是一个十分钟。
蔡助理再次打开门,朝程缘鞠躬,哀告着:&ldo;程先生,我求您了。这么冷的天气,您又不穿衣服,又不喝热水,当心冻坏了。&rdo;
&ldo;我求您先回去吧。&rdo;
程缘冻得牙颤,咔咔响着:&ldo;他还是不肯见我?&rdo;
蔡助理打哈哈:&ldo;这个……程先生……&rdo;
程缘盯着他身后。
门只开了半扇,蔡助理一手扶着门,半个身子侧站在门口。借着路灯的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门后有个人的半边身子,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