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埋首在阮堂的肩上,屠林语气低落而难掩自责地低声道:“……今日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这些苦,都是我不好。你和小安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我却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太没有用了,对不起,对不起。”
今日这场闹剧,今日阮堂所遭受的一切,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他和李氏结了仇,如果不是他为了分家之事不再起波折而想要瞒着屠家人自己赚钱的事,阮堂便可一早说出实情,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
可笑自己前两日还说以后会保护好阮堂和屠安,而今日他们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让屠林心中不禁又是自责又是挫败。
第28章上药
阮堂不妨屠林突然的举动,整个人直接就被屠林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从来没有如此过的他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便想要推开屠林,只是下一刻,屠林低落中难掩自责的声音落在耳畔,尤其那句“你和小安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让他心中不由一涩,想要拉开屠林胳膊的双手便顿住了,一时间心中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顿了顿,原本想要挣开屠林的双手到底还是放开了屠林的胳膊,转而向后环在屠林的腰背上,然后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同时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不好,所以你不用道歉,真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事,小安他也没有怪你,今天的事你不要再放在心上,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多想了……”
屠林并不是一个软弱的容易自怨自艾的人,只是人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而如今他的软肋就是阮堂和屠安,是以虽然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虽然他也知道阮堂和屠安不会怪自己,但他自己却是难以原谅自己。不过他也知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恼都已是无用,不如记住这次的教训,日后绝不让它再发生就是。
想罢,屠林最后不舍地抱了阮堂一下,便将人放开了,然后又对阮堂道:“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好吗?”边说着,便握着阮堂的手臂,小心的托了起来
阮堂想说自己没事,但对上屠林看着自己满是关切和疼惜的眼睛,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而后任由屠林抬起他的手臂撸起袖子,目光仔细地在他的手臂上查看起来,然后很快就在手肘上找到了一块被人扭住胳膊时留下的淤青。
“疼不疼?”看着隐藏在衣料之下,颜色较浅如象牙般细腻的皮肤上那一块分明到有些刺目的青红之色,屠林皱着眉脸色很是不好看,说着便拿了王管家给的外伤药,挖出一坨白色的药膏,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的给阮堂在伤处细细涂抹起来。
药膏气味清香膏体纯白,落到皮肤上之后便是一阵微凉的触感,但在屠林那双温热而干燥的大手的揉按下,很快就融化开来,覆盖在整片伤处上,更有一阵阵似有若无的灼热也随之蔓延开来,直熏得阮堂耳际泛红,喉咙也有些发干,不得不咽了口唾沫,才将“不疼”两个字说了出来。
很快,这处伤痕的药上完了,屠林又将阮堂的胳膊细细查看了一遍,确定再没有别的伤处了,才帮阮堂放下了袖子,而后则抬起他另一只手臂撸起袖子继续查看,并且在差不多相同的地方,又有一块不小的淤青,当即便再次挖出药膏,在伤处细细涂抹起来。
阮堂虽然知道屠林是好意,但不知怎得却只觉得此刻自己全身都不自在,便想要自己来给自己涂药,不麻烦屠林了。谁知屠林却置若罔闻,只神色认真而专注的为他涂药,握着他手臂的力道虽然不轻不重,却让他完全无法挣脱,最后只得无奈地放弃,任由屠林了。
好不容易两只手臂上都涂好了药,以为终于结束了的阮堂刚想松一口气,谁知却听屠林又道:“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你身上有伤没?”
阮堂一愣,屠林看他不动便自己上手要帮他脱上衣,阮堂立时回神,忙一手挣开屠林的手,一手攥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更是连着后退了两步,远离开屠林,才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用了,我没事,身上没、没什么伤了,真的!”
屠林见阮堂如此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眼神微暗,但忽地他视线一凝,落到了阮堂耳后的脖颈上,那里此时已是一片绯红,不由地眯了眯眼睛,心中的失落只觉得一下子就被愉悦尽数取代了。
而与此同时,他也突然想起,阮堂是个双儿,不是一般的男子,且虽在外人看来他是自己的妻子,但到底二人并不是夫妻,而且他们现在又还是在外面,所以刚刚他的行为其实是有些不妥的。
想到这屠林便不再勉强阮堂,但又不放心他身上的伤,只得道:“抱歉,是我唐突了。这药给你,你进屋里,让小安给你看看,若是哪里伤着,还是涂些药才好。”
“好、好。”阮堂也知道屠林是好意,所以便从屠林手里接过了药瓶,然后立即转身,逃也似的快步进了里屋。
看着阮堂很快消失的身影,屠林却是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就开始收拾乱成一团的院子。
王管家的药的确是好药,涂抹上后不过几个小时后,阮堂和屠安的伤便已几乎看不出什么了,不过为了能好的彻底些,屠林还是给他们两人又上了一遍药。
早上的闹剧过后,为了以防万一,之后屠林和阮堂再去林子里时,就带上了屠安,没有再放他一个人在家。而事实证明,屠林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这件事发生的当天下午,老宅里就又闯进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