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先生住了没几日,便告别了我们,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他的手下已经为那尸体换了崭新的衣服,剩下的工作,就是每天换尸土,就是等待着这个神秘人物的苏醒。
除了换尸土,我和大张就座在玻璃窗外抽烟,只能轮流休息,我们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地下六层冰冷阴暗,我们守着的那具尸体同样,有时候我觉得,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他就是一具尸体。这样的工作是一种煎熬,是一种磨练,是一种对人类耐心与心理承受能力极限的挑战。
大张没有了往日的贫嘴,我也失去了平时的笑容,我浑身都散发着尸臭,烟臭,时间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领导想把我们改造成在黑暗中生活的人。
&ldo;刘爷,这个东西真的能从里面坐起来?&rdo;两个人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毫无动静的保温柜。
我把手中的烟屁股紧裹了两口,又继续上一根,长长地抽了一口:&ldo;我不报希望了,至少埋了二十年了,你真以为他能活回来?&rdo;
&ldo;可是眼镜大爷说这个东西能活几百年。&rdo;
&ldo;传说而已,我不相信传说,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在这里工作时间久了,脑子会不会坏掉?&rdo;我斜眼看着里面&ldo;这两天换土,他那张烂脸上也没什么变化,似乎完全没有效果,愁死人了。&rdo;
&ldo;没效果好,万一有效果,扑啦一下飞出个怪物来,咱俩说不定就撂了,妈的,小日本就搞不出好搞来!&rdo;
我拿着烟的手突然停在了嘴边&ldo;别说话,里面有动静!&rdo;
大张疑惑的看着我:&ldo;你听错了吧?&rdo;
&ldo;绝对没有!&rdo;我把烟使劲地按到烟灰缸里:&ldo;抄家伙!&rdo;
&ldo;咚!咚!咚!&rdo;保温柜内传出了若有若无的敲击声。
马上跟外围的警卫员打了招呼,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只知道是挺危险的东西,已经有人同志陈部长,我和大张都把枪掏了出来,围在保温柜边。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响,这家伙似乎非常着急出来,这保温柜是特殊材料制作的,相当坚固,如果我们不开,估计他是出不来的。
我和大张对望着
&ldo;开不开?&rdo;大张问我。
我擦了下鼻尖上的汗:&ldo;开!领导说了,有了动静马上释放出来!&rdo;
&ldo;领导没有考虑过咱俩的安全吗?&rdo;大张是一脸无辜。
&ldo;领导说了,咱俩要不安全,这个大院子里没能安全的,除非雷总亲自干,你觉得能让他干这美差吗?&rdo;
大张牢骚归牢骚,还是让我拿枪顶着,自己上去开了锁。
说来奇怪,大张的手一碰保温柜,里面立刻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