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成了木桩。
那明明是剪纸啊。
他猛然想起小错的话:&ldo;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很危险,你千万要小心。我看见了那么多猩猩,像老鼠一样多!你不要只看眼前,它们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背后……&rdo;
说完,她敏感地问李灯:&ldo;我疯了吗?&rdo;
他感到‐‐这些话不是小错说的,而是另一个人说的,这个一直躲在暗处把小错害疯的人,借小错的嘴,把这句话传达给自己。
小错疯了之后,成了那个人的工具。
难道自己也要疯了吗?
难道今夜自己就要变成只有脑袋没有身子的残尸吗?
他一直走到44路总站都没有看到合意的饭馆,天已经黑下来。
算了,不吃了。
他坐车回到住处。
进门后,他觉得这个家长得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家具都在原来的位置,没有被移动;墙色一如从前;连他早上碰掉的软盘,也还在地毯上。
可是,他仍然觉得这个房子变了样。就像一个人拍了两张照片,尽管他的姿势和表情一模一样,但是,那绝不是同一张底片洗出的两张。
躺在黑暗中的沙发上,李灯恍惚看见了关廉的爸爸,他没有脑袋,只有身子,他直挺挺地走向李灯,说:我没有脑袋,只有身体。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有脑袋,没有身体……随着夜越来越深,李灯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抓起电话,找警察。
&ldo;今夜,今夜有人要杀我!……&rdo;
&ldo;谁杀你?&rdo;
&ldo;不知道。&rdo;
&ldo;你接到什么恐吓电话了?&rdo;
&ldo;没有。&rdo;
&ldo;你掌握什么证据了?&rdo;
&ldo;没有。&rdo;
&ldo;那你起什么哄?&rdo;那警察不乐意了,他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硬,又平和了一下口气说:&ldo;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过来吧。&rdo;
李灯没有去。
放下电话,他也觉得这样就报案有点荒唐。能怎么样呢?
他把一把尖尖的蒙古刀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一夜不睡,枕戈待旦。
奇怪的是,平时他那总是响个不停的手机,今晚一次都没响,房间里静极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还有半小时到半夜12点的时候,门突然响了。
&ldo;谁?&rdo;他抓紧那把刀。
&ldo;是我,小错!&rdo;是小错的声音。
她怎么从酱坊市精神病医院出来了?
她怎么能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