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被她这凶恶的话给吓了一跳,怯怯的往床上缩,但是看到她咳个不停,原本苍白的脸色浮现了病态的潮红,让他顾不得其它,连鞋子都没套好就直接冲下床去,倒了杯温水,送到她唇边。
&ldo;妻……妻主,先含口水慢慢吞下去……对!这样稍微能够止咳。&rdo;一边喂她喝水,迎春一边轻拍着她的背。
米长存本来想挥开他的手,不让他这个土包子碰她,但是她早已咳到不行,只能就着他手上的杯子喝水,任由他用足以拍死一只鸡的力道拍在她的背上。
好不容易终于止了咳,但也因为消耗过多的体力而整个人虚弱的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迎春生活在乡间,除了他的爹以外,还真没看过身体这么虚弱的人。他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身体移靠在软榻上,小心的看着她微闭的眼,&ldo;妻……妻主,我再倒点水给你喝可好?&rdo;
&ldo;嗯。&rdo;
迎春轻手轻脚的下了软榻,先是倒了杯水递给她,让她一口一口慢慢咽下后,有非常自动自发的拧干了条帕子,轻擦着她的手还有额头、脸颊。
米长存没表示任何意见,就这样随着他摆弄,只是睁开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又重新闭上。
迎春自然不懂她心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只是烦恼着现在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看来他的这个妻主身体真的很虚弱呢!难怪要把他纳过来冲喜了。
只是……出嫁前有媒公说,晚上妻主和他要一起躺在床上圆房,还说他只要躺着别动,出力的事情给妻主去烦恼就好……不过瞧她这虚弱的样子,怕是没人搀着要她自己走到床边都难了,更不用说其它的体力活……
眼看夜都快过去大半了,他们两个人总不能就这样呆坐到天明吧?他折腾了一天,已经觉得有些累了。
挣扎许久,最后他还是为难扭捏的走到她身边,开口道:&ldo;那个……妻主,时间不早了,我们……圆房吧?&rdo;
米长存陡然睁开了眼,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眼底闪过怒火,又是一声呵斥,&ldo;不知道羞耻!&rdo;
迎春被骂得莫名其妙,圆圆的脸上带着点错愕,&ldo;妻主……我只是想说这软榻上躺着不舒服……&rdo;
&ldo;再不舒服,圆房两个字岂是一个男子可以随便开口说的?&rdo;米长存又怒喝了声,忍不住干咳起来。
&ldo;对不起!妻主,我不知道这两个字不能说,只是昨天媒公说晚上要让妻主和我躺在床上才是圆房,我想这软榻也不舒服,以为把妻主请到床上安歇就是圆房了……我不知道这是不能说的……&rdo;迎春嘴笨的解释着,被她连番的呵斥给吓慌了神,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米长存一开始也不懂,后来仔细琢磨了下,才愕然发现这小村子买来的小侍,根本就不知道圆房的意思,还以为只要搀她躺在床上就是&ldo;圆房&rdo;了。
她心中虽然对他莫名发火有些愧疚,但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勾人的凤眼朝他一睨,语气平淡的说:&ldo;男儿家不要把圆房不圆房的挂在嘴上,要上床安歇就直说,多说多错,反而让人看清你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rdo;
迎春羞愧的低下头,嗫嚅的回答,&ldo;是,妻主,我知道了。&rdo;
闹了大半夜,她也累了,想要他扶着她回床上休息,这才赫然发现从进房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他长得什么模样,她也没仔细看过。
&ldo;把脸抬起来,顺便说说你的名字。&rdo;她冷淡的命令着。
迎春有些惶恐的抬起头,声音微弱的说:&ldo;我……叫迎春,就是迎春花的迎春。&rdo;
他的脸太圆,眼镜不是凤眼,额头上甚至还有一块胎记,不知妻主看了他的脸之后,会不会嫌弃他?他在心中不安的暗忖着。
当米长存借着房内晕黄的烛光看清她这小侍的面容时,心中的确闪过意思错愕。
这绝对称不上美人,甚至连清秀都算勉强的面容,再加上他额头上那块红色胎记,即使是她院子里随便一个小厮,都胜过他许多。
她沉默不语,那定定的眼神让站在她面前的迎春,整个人惶惶不安,许久之后,她才不冷不热的说出了评语,&ldo;名字俗气,人也不怎么样!&rdo;
听到她的评价,迎春心下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释然。
她说不怎么样,却没说他丑,这样算好吧?
松了口气,他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微笑,那释然的表情让米长存反而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个笨男人,她说他长得不怎么样他竟还笑得出来?是天生太蠢还是真的不在乎?
在心中暗啐了几声后,她下达命令,&ldo;去把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掉,然后把床重新铺好,再过来扶我上床睡觉。&rdo;
按照婚礼习俗,要在床上洒些红枣花生之类的坚果,寓意夫妻早生贵女,她方才瞄了一眼,那些东西洒得整床都是,不清干净她是绝对不睡的。
迎春现在只怕她开口把他赶走,他长得不好看,要是被人抬走又被赶了回去,就是不被后爹打骂重伤,也怕没地方好去了。所以,现在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