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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3页）

&ldo;你这么辛苦，不如我帮你煎药吧，&rdo;我转移了话题，做点事情，弥补我的失误。

&ldo;这煎药最重火候，水火不良，火候失度，则药亦无功。&rdo;她的脸色明显缓和很多，指了指篮子里放着的糙药，道：&ldo;你如果真想帮忙，就去帮我把药放在外面阳光下晒晒。&rdo;

&ldo;好！&rdo;我一边整理着糙药，一边偷偷看她煎药的样子。长发垂落，娴静无暇，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男人可以抗拒，我想宇文楚天一定很爱她，那么为什么最后会分开。

因为雪洛说宇文楚天的伤势太重，如果血液运行加速，会让毒气侵蚀心脉。所以我写了封书信让村里一位年轻人送去兰候府，告诉娘宇文楚天受了伤，要在一位神医处养伤，让她别挂念，等宇文楚天养好伤，我们就会回去。

时间一天天度过，宇文楚天的伤势日渐好转，可是我的心绪越来越不平静，每次看见他的笑容，听见他温柔关切的声音，我就心慌意乱。

有时候，夜半难以成眠，我宁愿站在院子里看他房间里灯光。

也不想进去看他在做什么。

总觉得他是那么远，远到我无法靠近！

后来，我干脆不见他，每天不是呆在药房里照着医书帮雪洛为糙药分类，就是陪着她去山上采药。

反正雪洛照顾得比我细心得多。

一日，我见到雪洛在给一株花浇水，几乎是一滴一滴点上去，甚是谨慎。

我好奇地走过去看，花形貌似芷兰，素白小花，花香清雅，正是我最熟悉的汀兰之香。

我深深吸着，&ldo;真香，这是什么花，如此娇贵？&rdo;

&ldo;你最好站的远些，你没听过烈酒至香，毒花至美！&rdo;

&ldo;这花有毒？&rdo;

&ldo;不错，少量服用可以稳定情绪，一旦过量就会变成痴呆，且无药可救！&rdo;

我一惊，顿觉置身寒冬之中。

这么特别的香味我不会忘记，我受伤之后，娘每月都会让我服药，说是可以治疗我头部的伤，那药就是这个味道，而且里面还混着这一模一样的花瓣。

我会忘记过去，我会变得漠然，难道是因为这种毒花。

我试探着问雪洛：&ldo;那这花……会不会让人的记忆变成空白？&rdo;

&ldo;我倒是略有耳闻，这花叫冥兰，产自苗疆，那里人喜欢用它配上其他药材喂养的蛊虫。据闻那种蛊毒有个特别的名字：千愁尽。&rdo;

&ldo;千愁尽！&rdo;我终于明白了，我并没有受过伤，是娘用药物抹去我的记忆，难怪当年我会不觉得头痛。

连她都在骗我，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是我知道的？！

&ldo;那么抹去的记忆能恢复吗？&rdo;

&ldo;按常理说，记忆是不可能抹去的，这种药的功效是侵蚀人脑，扰乱人的思维，以至令人无法正常回忆。不过不能想起不代表忘记，有些深层记忆的片断还是在特殊情况下再现的。&rdo;

我见她有些狐疑地看着我，装作若无其事道：&ldo;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rdo;

那几天，我翻遍所有的医书和糙药集，上面没有关于&ldo;千愁尽&rdo;的记录，倒是有很多关于记忆的记载。

上面说：人之统帅为脑，调人之所动，发人之所感，存人之所忆，其构之杂，为余所不能尽知，只明其弱而易伤，虽有头骨所护，仍可为重创、心绪及药物所伤，可使其动、感、忆之能失衡，非刺激，难复其原。

这么说，我的记忆并没有消失，而是经络失衡，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刺激可以让我找回那段记忆……

正想着，外面一双身影徘徊至庭院。

才不过半月，宇文楚天就已经可以下床了么，好的比我预想快很多。

我快速吹息油灯，以免他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