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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桑虹捏着杯子，略微倾侧着头，对&ldo;高山仰止&rdo;说：很高兴认识你。让我们干掉这一杯吧。为我们的友谊。

&ldo;高山仰止&rdo;突然心头一热。桑虹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涌入他心间的暖流。他说：&ldo;为了我们友谊!&rdo;

一仰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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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虹和&ldo;高山仰止&rdo;把&ldo;少而精&rdo;的日本料理一扫而光，一整瓶清酒也已经下肚。中关村路上已经是夜色沉重了。桑虹看到外面的夜色，心里突然一沉。

一顿日本料理花去了四百四十元。&ldo;高山仰止&rdo;抢着付了账。经过了轻微的撕扯。这大概是中国人经常做的事情，谦虚的日本人很少为了花钱而动手，顶多客气两句。

&ldo;高山仰止&rdo;似乎对今天晚上的会面很高兴，他临走的时候还对服务员来了一句：&ldo;sayo‐‐nala!&rdo;然后回头对桑虹说：&ldo;我送你回去吧!&rdo;

桑虹突然感到心里有点乱。不过她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二十二

在桑虹的平房门口，桑虹的眼睛湿乎乎的看着&ldo;高山仰止&rdo;。&ldo;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嘛?&rdo;桑虹问。

&ldo;我叫胡建。&rdo;胡建说。随后，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胡建想开口问桑虹的名字，最后还是忍住了。在胡建亲手接过桑虹递过来的纸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桑虹那洁白晶莹的玉指。下身不禁一颤。

但是，他和桑虹对视了几十秒钟，最后还是坚决地说：&ldo;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见。&rdo;

随后，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了。桑虹的心突然一紧。她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个男人说什么好。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把他留下，因为她本来的目的是……情感告诉她：她应该让他走，因为他不是那种……

胡建扭过头，对桑虹说：&ldo;以后电话联系。&rdo;然后，他放开步子，走了。

桑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每次约见qq上的网友，她都会把他领上床。是谁伤害的我那么深?是男人。是谁把我推上绝境?是男人。是谁让我刻骨铭心地记恨着，时时刻刻都要报复?是男人!

但是每次在床上的男人都不是胡建这样的。他们都是贪婪的，都是自私的，都是淫贱的。我会用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庆祝他们加入aids俱乐部。但是胡建……其实他还是个虚伪的男人。他难道不也想占有我吗?但是我为什么放过他了呢?难道……

呵呵。桑虹苦笑。以前领上床的都是她以前绝对不会和他上床的男人。这次她有了上床的冲动，她的良心却不让她和他上床。桑虹摇摇头，打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她就晕倒了。

胡建一出胡同就等到了一辆出租车。他拉开了车门，突然心里一热，他又把门关上了。&ldo;对不起阿师傅，我不坐了。&rdo;

司机很不满：&ldo;干吗啊你，那我开逗啊?&rdo;话音未落，小夏利已经&ldo;噌&rdo;的一声蹿出去了……

胡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一直回味着刚才和&ldo;冰凌花语&rdo;分手时候的场景。他的思绪乱得很。不过，经过极大的努力，他终于理清了头绪，并且把所有的混乱的想法都归结到一个问题中：&ldo;我刚才扭头就走……是我真实的想法嘛?&rdo;

胡建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桑虹那美艳的脸庞和柔和的声音。那是一种能够杀人的美丽。那是一种能够使人融化的柔和!

胡建猛地转身，向漆黑的胡同走去。

没有几步就到了铁门跟前了。他又犹豫了。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有点太冲动了。刚要去敲门的手又缩了回来。那手在颤抖。

胡建闭上眼睛，看到的是&ldo;冰凌花语&rdo;水汪汪的眼睛。那眼睛好迷人。胡建鼓起勇气，&ldo;咚咚!&rdo;敲了两下门。他感觉这声音大的震耳欲聋。

&ldo;咚咚!&rdo;他再次鼓起勇气，又敲了两下。

这时，门开了。门后的黑影就是那个刚才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的&ldo;冰凌花语&rdo;吧?他感觉腿有点飘，软软地踏进了门，结果脑袋一声巨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十三

桑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杀手，任凭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杀手眯缝着眼睛，为桑虹脱衣服的时候动作很舒缓，就像在欣赏和享受。他白白的，方正的脸庞上棱角分明。浓浓的眉毛透出一股英气，薄薄的嘴唇显示出了他的精干。但是，这些都不能掩没他一双细长细长的水蛇眼所射出的杀气。那是一种西北人所特有的眼睛，很长，很细，很冷，很凶。凡是被那双眼睛直视过的人都会感到浑身发凉。

但是，绝望的人是不害怕这种凉意的。那个桑虹纯真浪漫的才女桑虹早已死去，现在活在世上的，是一个绝望的冷漠的艳丽摄人的美女桑虹。以前那个她曾经试图复活。在梦到妈妈的时候她努力过，在与胡建分手的时候她尝试过。但是，在这个世界中，那个以前的她，是非常脆弱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面前，她是毫无反抗的能力的。所以，她永远不可能复活。

所以，桑虹直直地盯着杀手，视线始终没有偏移。

于博终于被看的不自在了。他眯缝起本就细长如蛇的眼睛，狠狠地瞪向桑虹。那次在青海，三个大汉曾经企图抢劫于博。于博当时刚刚一个人赤手空拳地穿过草原，他的身体因为多日没有进食而疲惫不堪，他的衣衫因为多日没有换洗而十分破烂。若不是因为他身上那沉甸甸的褡裢，这三个大汉也不会对他下手。于博没有乞求活命，而是用自己那狼一样的水蛇眼睛狠狠地盯着这三个男人，一刻也没有眨眼。僵持了个把钟头之后，三个男人嘀咕了一下，都慢慢地退开，跑了。因为，在西北，长着这样的眼睛的男人，永远不可能是任人宰割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