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圈子就这么大,事就这么多,而且如果不是牵扯到我们医院,我才懒得关心。&rdo;
&ldo;就算萧进不出手,我也能摆平。虽然我对马勒先生隐瞒了一些事,但我对他的忠心不容置疑,现在贾斯汀父子要抢他的公司,尤金妮亚除了玩什么都不会,卖了她父亲还帮着数钱,他必须要依靠我,其他股东也是站在我这边的。&rdo;
丁穆炎吃着牛肉粒不住地点头:&ldo;嗯!你撒谎,你骗婚,你利欲熏心,可你是个好男孩儿!&rdo;
薛楚卫被他噎得一口气好半天回不上来,许久才叹了口气:&ldo;穆炎,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换成别人我早就翻脸了。&rdo;
丁穆炎终于卸下堆着的假笑:&ldo;薛楚卫,你还不明白?我今天答应和你吃饭不是来跟你约会的。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给了你种我们还有可能的错觉,所以我只是想再明确地告诉你一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而且结束很久了。&rdo;
&ldo;穆炎……&rdo;
丁穆炎抢在他前面说:&ldo;你有你的人生观价值观,我没有兴趣去评价。这么多年,你也尝试过跟别人,大概还是觉得我有趣所以又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你骗过我,我从没想过报复你,只怪我当年年少无知。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什么,我们之间只有公事,没有私事。&rdo;
丁穆炎把能说的、想说的、憋了很久没说的一股脑儿统统说了出来,把薛楚卫想反驳的、想辩解的、想说对不起的统统堵了回去。薛楚卫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一块咬了一半的胡萝卜,再也吃不下第二块。
&ldo;当年你连声告别也没有,再见面就是在你的婚礼上,现在该补的还是要补上。&rdo;丁穆炎举起酒杯,&ldo;薛楚卫,我们好聚好散。&rdo;
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动,薛楚卫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ldo;来。&rdo;丁穆炎又把酒杯往前送了送。
薛楚卫叹了口气,端起杯子不情不愿地与他碰了一下,但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趴在悬崖边上精疲力尽地抓着什么,终于认命地放手。
丁穆炎一口气喝了半杯,薛楚卫小小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他朝窗外挑了挑下巴:&ldo;那是萧进的车吗,这车与他的身份不太相符啊,你坐下五分钟后他就在那里了。&rdo;
丁穆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路边停着一辆随处可见的家用车,自从有次丁穆炎说他开来医院的车太扎眼后,他每次来医院都开这辆车,这回也不例外。
餐厅离路边并不远,隐约能看见车里的人手肘抵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半侧着身子,但毕竟隔着几层玻璃,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ldo;你也跟他说过好聚好散吗?&rdo;
&ldo;有毒的土壤是开不出花儿的,他跟你一样都不明白这个道理。&rdo;
&ldo;他的眼睛跟我的眼睛很像。&rdo;
&ldo;骗子专用眼睛?&rdo;
薛楚卫苦笑:&ldo;他很在意。&rdo;
&ldo;所以呢?&rdo;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能承认感情已终结的事实,薛楚卫看萧进少了几分敌意:&ldo;他在他原来的世界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神一般的存在,但当他开始在意的时候,他已经走下了神坛。我忽然之间有点同情他了。&rdo;
丁穆炎和薛楚卫这顿饭吃了多久,萧进就在外面等了多久。他完全感受不到饥饿,眼睛里只有窗边的那两个人。
天色已黑,终于他们饭吃完了,萧进捏了捏拳头,骨节摩擦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看着他们起身,看着他们离开餐厅,看着他们走下台阶,看着他们在路边,看着薛楚卫张开双臂,看着丁穆炎迟疑了一下后,与他拥抱。
一拳头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发出刺耳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