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宏达拍两下手,道“你抱着她坐上面,不就成了?”
冯依依自然明白,这是冯宏达为她搭建的秋千“好。”
“我还忘记问,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冯宏达问,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还未梳理的头发。
前几日,冯依依同关语堂买下了城南的水塘,忙活一顿。今日过节,父女俩终于可以好好拉拉家常。
冯依依看着轻晃的秋千板,嘴角浅浅勾起“那一处的蚌种不好,我又去了别处。后面听说当地有个郎中不错,便又去请了一副药方。”
“你就不怕爹在家里担心?”冯宏达沉沉脸,转身往亭子走去,随意披着的外袍翻了几下。
冯依依笑着跟上去,话语中几分调皮“怎么?爹是怕我跟个漂亮郎君跑了?”
“休要胡说。”冯宏达故意瞪起眼,嘴边却不觉笑起,“叫人家听去,还不笑话你?”
说完,冯宏达坐去凳子上,伸手从盘里拿了一个粽子,递给冯依依。
“爹,”冯依依接过,坐在冯宏达身旁,“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永远守着你。”
外面风雨飘摇,始终待她最好的是父亲。
冯宏达最吃冯依依的哄话“关语堂怎么摔成那样?出去时好好地,回来带着一身伤,莫不是与人交恶?”
“没有,”冯依依垂下眉眼,手里剥着粽子,“他同伙计喝醉酒,在江边走,滑下去了。”
为了安冯宏达的心,如今只能扯出一个谎。若是让他知道去了京城,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
冯宏达嘴里嘀咕两声,大意就是男人在外闯荡,喝酒误事之类。
冯依依剥好的粽子盛在小蝶中,推到冯宏达面前“那些药我已经吩咐吴管事去药堂寻了,等着配好,咱们就试试。”
话说得小心,冯依依知道冯宏达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承认记性在衰退。
“又从哪儿弄来的?整日就想苦死你爹?”冯宏达故意沉了脸。
“不会苦,”冯依依手臂撑在桌面,眯着眼睛笑,“我给爹做红豆酥饼。”
天大亮,端阳节的日光很盛。
趁着还有些凉快,关语堂把一起行船的伙计全部叫进家中,分发节礼银钱。
这两年,生意做得不错,跑船顺当。挣了银子,也该让大伙儿一起开心开心。
一群大男人坐在厅里嘻哈说笑,吃着朱阿嫂煮的粽子。
关语堂体力好,伤口愈合很快,加上秀竹送来的药膏,结痂早已褪掉,皮肤上留下一些印子,还需要时间淡化。
“当家,青河上赛龙舟,一起搭把伙,把那头大肥猪赢回来。”阿辰话多,走到关语堂身旁,拍上人的肩膀。
关语堂的确手里痒痒,眼看着自己身上伤也无大碍,阿辰这一提,还真想去一显身手“何时开始?”
“快了,”阿辰看看外面日头,“顶多一个时辰就开始。”
“一个时辰?”关语堂开始琢磨。
若是往年,去凑个热闹也无妨,只是现下刚回家,总有些事要处理。
阿辰撸撸袖子,对着关语堂奇怪一笑“当家变了,以前带着兄弟们说干就干,如今怎么什么都瞻前顾后?”
“哪有?”关语堂抬脚就往阿辰身上踹,嘴里骂了声,“兔崽子再瞎说!”
阿辰嬉皮笑脸的凑回来,煞有介事拍拍自己被关语堂脚底擦到之处,道“当家放心,兄弟适才替你问过嫂子,你可以去。”
关语堂搓搓手,从椅子上站起,本就是直接的脾气,当下也不再犹豫,带着一帮伙计往外走。
“都给我听清楚,谁都不准偷奸耍滑,把力气全使出来,”关语堂大步流星,直往大门走去,外衫一脱搭在肩上,“咱去把大肥牛,大肥猪全赢回来!”
一群男人乌压压离开,刚才还喧闹非常的前厅,立刻静下来。
朱阿嫂端着木盆进来,挨张桌子收茶碗,嘴里唠叨“这群男人,吃饱喝足就走,从来不知道收拾。”
冯依依正抱着桃桃从后堂出来,也见着前厅一片狼藉。
桃桃伸手去抓粽子,朱阿嫂忙捡了一个小的给了孩子“娘子,今日清河上热闹,不带着小姐去看看?去年你还未搬来,没见过那场景,热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