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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页）

当他再回到明毓秀的房里之时，明毓秀只觉他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浑身的疲惫尽都一扫而清，精神抖擞，尤其是穿上她为他买的衣装‐‐银白劲装，外罩浅蓝绒白边的袍衣，更是显得神采飞扬，丰姿焕发。

洛阳酒楼全天营业，现虽近三更，可是其中&ldo;赌园&rdo;和&ldo;美之园&rdo;却是生意最盛之刻，邵真本想到&ldo;赌园&rdo;去摸牌九，可以这么说，当他懂得赌之后，每到洛阳酒楼来，必然赌它一番，何况他已将近年没有摸牌了，一旦又到这儿来，难免手痒，赌瘾大发。

但煞风景的是，明毓秀在他沐浴之时，却叫了一桌酒菜，邵真只得打消念头，老大不愿的，陪着明毓秀浅呷慢饮，谈天说地……明毓秀虽不大会饮食，似乎她的心绪很愉快，却也喝了不少，只叫原本红嫣诱人的脸蛋儿红得像只熟透心的苹果。

带着几分醉意，她朦胧晃漾道：&ldo;哦，真，咱多久没有这样饮了！&rdo;

邵真酒量不小，但两颊也有些烫热了，显然他喝得更多，打了个小酒嗝，他醉态似的道：&ldo;我记不得了，你说呢？&rdo;

滚动着两粒如黑宝石的眸珠子，像是在回忆，明毓秀启唇道：&ldo;最少有一年以上了吧，自从那次我们在开封的&lso;君归客栈&rso;，有这样饮过之后，你去了西疆半载，然后你回中原，把我从&lso;金银帮&rso;手中救出，来到这家酒楼……&rdo;邵真似乎是想起来了，他张口接道：&ldo;那次咱在楼下，你饮出事来了，对不？&rdo;

美眸凝睇，明毓秀风情万种地说道：&ldo;是的，那一次几乎使我们沦于万劫不复之地，一离又将近半年，总合起来，少说也一年了吧。&rdo;

望着她那悄模样，邵真有些魂飘飘的，他凑前去，轻握住明毓秀白如凝脂的手掌，眯眼道：&ldo;一年久别，于今又对盏相饮，只觉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毓，你说是不？&rdo;

酡红的俏脸更红了，嗯，就像是一抹晚霞夕照那般迷人，醉人，明毓秀并没有抽回柔荑，她只觉得邵真那温热的手，正送来一股强烈的电流似的。

她半睁着眼，哦，她看来有些意乱情迷了……但她丝毫没有想逃避的样子，而且她似乎有意去迎迓，和挑逗‐‐她已微侧过娇躯，好让邵真另外一只手环揽住她那纤纤细腰了……这鼓励，使得邵真那股子的心猿意马更形放荡了，他搂着明毓秀盈盈可握的腰肢，顺着这个势，他把自己的身子缓缓挪靠前去，这样的距离，已使得他可以真切的听到明毓秀那吹气如兰，并且有些儿急促的鼻息‐‐这是一项很严重的挑逗和诱惑……尤其是明毓秀忽然像个软泥人似的半瘫倒在他的怀里，这味儿，怎生熬得住？怜柔的，惜爱的，邵真已把他的嘴唇压在明毓秀润热的红唇上了……哦，这是一个吻，但这却不像一个平常的吻‐‐在两人都带着有些醉意，而且又是夜深人静的好时光，通常，嗯，通常这样的吻，往往是表示着什么的&ldo;前奏&rdo;……吻得很热，也很甜，多少的相思苦，多少的离情苦，似乎力求在这一吻弥补过来……这是爱情达到沸点的表示，超过了沸点，便是爱情的&ldo;升华&rdo;，照这种趋势，嗯，他们即将&ldo;升华&rdo;了‐…&iddot;不是么？邵真已抱起明毓秀此刻看来毫无力气，浑身软绵绵的娇躯，而且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床畔……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明毓秀已被放在床上了。

她像是昏迷的闭着嘴眼，粉颊上的红潮，似乎已达到了最顶点，她似乎显得有些儿骇惊羞怯，但十分温驯，看不出有抵抗的样子……俯下身，邵真轻吻着她的秀发，美额，眼帘，粉腮，瑶鼻，樱唇，下颔，而且吻到了她滑溜如脂的颈项上去了‐‐这时候，邵真已显得有些贪婪，而明毓秀已是&ldo;不省人事&rdo;了…眼看，眼看‐‐就当一场暴风即将来临时，邵真忽地来了个&ldo;紧急煞车&rdo;‐‐他倏地啊了一声，很忽促的，惊慌的转身冲到窗畔，一把拉开窗闩，顿时一阵冰冷的夜风迎面扑来……猛力吸着，邵真只觉那股子冷风灌进他的鼻孔之时，紊乱浑沌的脑海为之一清，尤其是丹田里的那撮强烈而狂野的情欲也为之一抑……掠了掠蓬乱的鬓发，理了理弄皱的衣襟，明毓秀红潮未退的脸蛋上泛起一丝迷惘，和微微的失望，她走到邵真身后，伸出了仍轻轻颤抖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有些羞赧娇涩的道：&ldo;真，你……&rdo;眯眼凝视着穹苍上一颗孤伶伶的寒星，邵真压抑着嗓子，带着些微的怅惘，他道：&ldo;毓，我们不能……&rdo;缓缓垂下粉颈，明毓秀暗哑无言，一滴晶莹滚圆的泪珠，滴在她淡红浅青相&rdo;的鞋尖儿‐‐碎了。

趁着蹿起的理智尚未泯灭，邵真缓缓踱开了两步，这使自己在感觉上是一段&ldo;安全距离&rdo;，他浮着苦笑，那般无可奈何似的道：&ldo;毓，别悲戚，哦，你已是够苦的了……&rdo;仰起沾着泪痕的脸庞，明毓秀以无比坚定的眼光望着他，道：&ldo;真，我只是想奉献给你，无条件的，不管日后你是否有勇气冲破那道枷锁，我不在乎名份上的称呼，你知道我只要有你就满足了……&rdo;泪脸泛起了深切的恳求和祈望，明毓秀微颤的语音，含着哀乞：&ldo;我真的不在乎，真，这样你便不会违逆了令堂，不是么？&rdo;

心灵在颤栗着，邵真几乎要忍不住那本是已饱受刺激的泪线崩溃，强忍住鼻尖的酸意，他猛烈的摇着头，低哑道：&ldo;不，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绝对的不公平！&rdo;

他想掉头就走，他真要受不住，但这决不是一走便可以了决的，决不是！

暗地里咬了牙，邵真像是面对着一排险恶的波浪，用力的挺了下胸膛，道：&ldo;毓，当我到&lso;百艳帮&rso;去找你之时，我已下定决心去冲破那道横在我俩面前的障碍！&rdo;

说着，他冲向前去，一把将明毓秀搂入怀里，他看来已是克制不住了‐‐他的眼角已漾起微微的泪光。

内疚的闭下眼，他哺道：&ldo;毓，你一定要相信我。&rdo;喜极而泣，明毓秀仰脸道：&ldo;真，我相信你。但，不管怎样，即使你那道障碍永远屹立存在，我亦永远无憾，我要的是你，不是那虚无的&lso;名份&rso;。&rdo;

显然，这是令人很疑惑奇怪的，不是么，枷锁，障碍，那又是什么呢？

紧紧的，但也是静静的，他俩拥抱了一会，彼此似乎都已平静下来，两人坐回桌席，但邵真却把酒拿开了，他认为此时此地，酒，总是有些&ldo;挑逗性&rdo;的，在某方面言。

用匙子拨动汤，邵真忽想起什么似的蹩了下眉头，道：&ldo;毓，我在洗澡的时候，你说小苑嫁给禹子明作妾，是为了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rdo;

明毓秀动了下微显得浮肿的眸子，轻声道：&ldo;我认为小苑既然爱你，而她虽然口里说不是为你才嫁给禹子明，但我却不这么想……我，我也说不出一个真确的理由，或许我也是个女人，可能比较了解她的意思吧。&rdo;

笑笑，邵真喝了口汤，道：&ldo;你这凭空猜测，我怎能相信？&rdo;

想了想，邵真似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哺哺自道：&ldo;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却有几分怀疑，小苑她那神情……&rdo;歪首沉思了良久，邵真忽又说道：&ldo;毓，不管小苑是否为我牺牲，如果不是那当然很好，万一的话，我岂不是要抱憾终身，歉疚一辈子？我看，还是把钱还给她算了。&rdo;

不以为然的摇了下头，明毓秀道：&ldo;这我可就不大同意你的说法了。&rdo;

微怔，邵真道：&ldo;说来听听。&rdo;

明毓秀道：&ldo;这不挺简单的吗？就算你现在把钱送还给她，你还是向她借了钱呀。&rdo;

邵真道：&ldo;话这样说没错，不过把钱早早还她，我总觉得比较心安理得。&rdo;

明毓秀讶道：&ldo;现在就送去还她？&rdo;

点了下头，邵真道：&ldo;是的，愈快愈好。&rdo;

明毓秀忙道：&ldo;现在什么时候了？三更半夜，你还去敲人家的门啊？&rdo;

想想有点道理，邵真便道：&ldo;那么等天一亮，我便去送还给她。&rdo;

明毓秀抬眼道：&ldo;其实我认为这又何必？既然你把人家的钱接过手，不管怎么说，你就借人家的钱了，暂时不说小苑是否为了你这三百万两才嫁禹子明，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她的一番好意借你钱，对不？现在贸然的又送了回去，对你和她都没有好处，反而你仍然背了个和她借过钱的事实，而你的困难依然没解决，岂又不是辜负了小苑的一番好意么？&rdo;

静静凝听，再加上细意衡量，邵真沉吟了一下，终于道：&ldo;算你丫头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尽快把钱还给她，欠人家的债，心中总觉得怪不好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