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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程希总是笑眯眯的，看长相，确实不像程红，特别是两道过份浓厚锐利的大刀眉，让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透着股英气。

&ldo;你的爸爸……&rdo;

&ldo;妈妈没告诉我。不过，没有爸爸也没关系。这件事是向叔怕在你们单位造成不好的影响，才撒的谎。以后我有舅舅就好了。不需要爸爸。&rdo;程希就知道他要问这个，连忙说。刚才解信诚看得太认真，连虎子来了都不知道。不过，今天的程希没空和虎子玩，好容易用两个肉包子把他哄走了，解信诚就看完了。

解信诚点了点头，蹲下来，把程希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ldo;好了，现在起，你和舅舅就是这世上要相依为命的人了。别担心，一切都有舅舅。&rdo;说着，还在程希的背上轻轻拍了拍：&ldo;舅舅以后再也不旷工了，会好好工作，挣了工资给希希买漂亮衣服穿，买好吃的，买画书，还有玩具。以后，希希就快快乐乐地，其它的都让舅舅来操心就是了。&rdo;

程希本来并没有任何感性的意思，只是想更像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女，才这么说的。谁料到被解信诚这么按在怀里之后，眼前一片黑暗，身后是温柔地安慰地拍打，耳边是象誓言一样迷人的话语。程希在这一刻没出息地象个真的孩子一样，流下泪来。

&ldo;舅舅，我们今晚就出发去上京吧。&rdo;呜咽了半天，恍过神来，程希觉得有点丢脸，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假装它们不曾存在过。咳了一声，郑重地转移话题。

&ldo;这么急？&rdo;解信诚愣了一下，看了看程希的表情，了然地抿了下唇：&ldo;我知道村里的人对你不好，你不过是力气大一些，他们竟然叫你怪物，实在太可恨了。希希，不必为他们的无知难过。既然你这么想尽快走，那我们就晚上走。不过，我看老向和那个虎子似乎与你感情不错，你走之前要不要和他们道个别？&rdo;

程希盯着解信诚好一会儿。解信诚洗干净了看，其实有些年轻得过份，程希猜测，大概也就十八九岁，高三学生的年纪。只不过眉宇间自有一种经过历练才有的沧桑，气质沉稳，也比后世的年轻人多了一份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特有的纯净。长相也意外地不是程希印象中上京的糙老爷们的样子，倒有些白净清秀。眼睛里，看着自己的时候尽是温柔亲昵，明明才相认一天，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亲人来对待了。不知是他也孤独太久，还是因为自己年纪够小，让他容易放下心防，亦或者是两者皆有。

程希抿了抿唇，见解信诚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疑惑了，才低声开口：&ldo;舅舅，如果……如果我真的是怪物呢？如果我真的是怪物，舅舅还愿意带我去上京吗？&rdo;

解信诚显然没料到程希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呆怔了一秒，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程希推开他，手在空中一挥，小小的手中赫然是一只昨天自己还吃过的红艳艳的桃子。这下，解信诚完全傻了，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见解信诚半张着嘴，一脸傻相。程希微微有些失落。明明知道的，这样的事，就算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也会吓一跳的，说不定比还会逃跑也可能。如果……如果他现在逃跑的话……程希不知道自己心情该怎么形容，索性也不再去想，咬了口桃子，抬起头就要说话，却见解信诚眼睛突然变得亮亮地，盯着自己。程希本能地一哆嗦，就听解信诚腔调古怪地问出一句：&ldo;会变芒果吗？我一直想尝尝，可惜只听说过，没见过。&rdo;

&ldo;……&rdo;这一回，轮到程希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把自己庄园里的水果背了一遍：&ldo;正巧没有芒果。有苹果、梨子、桃子、芭蕉、菠萝、葡萄、柚子、枇杷……&rdo;不数不知道，一数程希自己也吓一跳，自己这里水果真不少，有不少长得奇形怪状的，自己根本不认识，认识的也都是野外的品种，没几个象十几二十年后的改良种，不过，水果味反而更浓一些。

边说，程希一样拿出几个来，没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子。

&ldo;唔……哦……啊……&rdo;解信诚嘴里发出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意义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连连摆手：&ldo;好了好了，别拿了。太多吃不完就浪费了。&rdo;

程希撇他一眼：&ldo;不怕。吃不完，我可以回收的。&rdo;

&ldo;诶？&rdo;解信诚顿了顿，想了一下，挑眉问道：&ldo;不会是除了水果，你还会变别的吧？比如猪肉？鸡蛋什么的？&rdo;解信诚说的都是昨天和今天吃的东西。

&ldo;更多。&rdo;这回，程希不再举例了。直接拿起葡萄一边剥皮一边吃。这种野种葡萄，皮太厚，味道倒是一流。

解信诚也坐下来，学着程希的样子，努力地剥起柚子皮来：&ldo;如果这就是你说的怪物的怪法的话，那些村民不应该怕你，反而应该巴结你才对。&rdo;

到了这份上，程希也放开了，头都没抬，直接手一挥，瞬间变出块石头来，往桌上一摆，发出大大的一声&ldo;咚&rdo;，吓了解信诚一跳。程希一付云淡风清的口气：&ldo;我在他们面前只会变这个。&rdo;

&ldo;呃……秋风扫落叶。&rdo;解信诚说出一句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话，点点头：&ldo;立场明确，手段犀利。希希，你很厉害。&rdo;

听他还称呼自己为希希，程希的心终于算是落了下来。葡萄也不剥了，转过头看向解信诚：&ldo;舅舅，你不怕我吗？我可真的是个怪物。&rdo;

解信诚终于算是把柚子皮剥掉，掰了一瓣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ldo;只要心不怪就行。&rdo;说着，停了一会儿，把柚子吞下去，才接着小声的，好象自言自语似地嘟哝了一句：&ldo;这世界怪物哪有人可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