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到半途,突然一个沧桑而有质感的声音和了进来,随着笛声饱满地唱着:&ldo;……butgod,whocalledherebelow,willbeforevere&rdo;
其实,长笛独奏不适合当伴奏,声音太亮会把人声盖掉。但一个奏得专心,一个唱得激情,完全没人在意这个。
曲毕,程希一睁眼,就看见王教授难得兴奋的表情。他躬□,就站在自己面前,完全忽略了身后的解信诚:&ldo;希希小朋友不错,不错。好久没听到……从哪儿知道的这首aazggrace?&rdo;
&ldo;师父给我的琴谱里的一首。我看着这首比较简单就学了起来。&rdo;
&ldo;好啊,好啊。&rdo;王教授说着又哼出两句来,哼完了回过神来又问:&ldo;你师父是……?&rdo;
&ldo;林立新。&rdo;接话的是解信诚:&ldo;总政文工团的。&rdo;
&ldo;哦,是他。&rdo;王教授显然知道林立新这个人,摸了摸程希的脑袋:&ldo;跟着师父好好学,以后有机会也上台表演,让更多的人欣赏到美妙的音乐。&rdo;
&ldo;放心吧,王爷爷。师父对我可严格了。他说我天份一般,勤奋尚可。&rdo;程希挺起小胸脯,得意地表示着决心。
&ldo;什么天份不行?我看我们希希天份很好啊。你看,这才六岁,就吹得这么好听!这还叫天份一般,那世上就没天才了!&rdo;王奶奶直接哼了一声,表示出护短的个性。不过,她的说法,很得到了解信诚的支持,听了她的话,解信诚看向她的目光都热情了许多。
王教授显然没有反驳夫人说话的习惯,认不认同都是笑眯眯的,低头看着程希:&ldo;还会吹别的曲子吗?&rdo;
&ldo;就还有绿袖子和浏阳河了。王爷爷要听哪个?&rdo;程希把长笛横起来,看着王教授。她也是很少有机会给陌生人表演,第一次发现被人夸赞的感觉如此美妙,难怪有人当了明星就下不了舞台呢,这实在是个很难戒掉的瘾。
&ldo;浏阳河?&rdo;王教授眉头一抖,眼中的厌倦之色一闪而过,嘴上直说:&ldo;绿袖子,我喜欢这首。&rdo;
这一个听得欢喜,一个吹得用心,两相互彰之后,硬是把程希会的这两首曲子来来回回地吹了一个下午。直到解信诚搬了一堆生活用品来,和王奶奶一起把隔壁终于收拾出来了,见二人还在吹,而且,王教授还一个劲儿地点评,比林立新还要求严格,哪个音应该更亮一些,哪个音应该一带而过之类的,甚至还说到那些英文歌词的意思,希望程希在了解词义之后,会更有情感地来演奏。此时的王教授完全忘了程希不过是个六岁小孩子,哪里会理解这么深奥的东西?不过,他讲起来滔滔不绝,程希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王奶奶终于看不惯了:&ldo;老头子,你不累,希希不累啊?以后希希就住咱家了,什么时候听不行吗?非把希希累坏才甘心吗……&rdo;
果然是妈妈级别的念力攻击,王教授几乎是立刻溃不成兵,甚至很正式地向程希鞠躬道歉,这阵式把程希吓坏了,连连摆手说不必。
后来,王奶奶还非要说留程希和解信诚在家里吃饭,但解信诚说,与舍友们约好第一次聚餐,不好缺席。而程希则是认了个干爹,聚餐的时候必须要到。等等云云,说了半天,王奶奶才不舍地松开了程希的手,并让程希早点回家,别跟一帮男孩子学坏了。听到这个叮嘱,在场三人齐齐黑线。
所谓聚餐,其实就是一起去学一食堂。不过,解信诚和程希带来了不少熟食,用了三个大大的铝饭盒装着,假称是从家现带来的,春节吃剩下的。看着灌肠,腌肉,卤肉还有鱼干和各类凉拌的小菜,其余三人惊喜不已。
&ldo;干爹,东东和干妈没来?&rdo;程希一边趴着米饭,一边问。
&ldo;东东今天玩的时间太长了,来之前就困得睡着了。没办法,只好让你干妈带着他睡,就不过来了。刚好也跟她们宿舍的舍友们联络联络感情。&rdo;富安虽然嘴上说着,但下筷的速度绝对不慢:&ldo;别担心,东东那小子别看小,最皮不过,明天肯定要闹着过来。反正不远,以后见的机会多呢。&rdo;
说了两句,富安一回头,就看见卤肉又少了三分之一,于是再也不说话,开始埋头苦干。
程希下午吃糖被迫吃得太多,现在不太饿。吃了一碗饭,就停下筷子,看着四个大小不一的男人抢菜,颇有趣。
看体形,按说应该是富安第一强势,看表相,他的吃相是大刀阔斧,全桌就看见他一个人的动作了。可实际上,顾伟祥一点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