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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那是个女人，一个满脑子都是政治，张嘴就是政策的女人。

陈成贴出了退出红卫兵组织的声明，揣着一把匕首走出学校。

校门外，周奉天和宝安、顺子在等他。

&ldo;陈成，你不能蛮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do;周奉天用身体拦住陈成，压低声音说。

&ldo;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怎么办，不用你管。&rdo;陈成没看周奉天一眼，脸绷得紧紧的。

&ldo;看你是条汉子，我想管。&rdo;周奉天又往前逼了一步，&ldo;告诉我，陈成，怎么帮你的忙？&rdo;

&ldo;不用。&rdo;陈成侧开身子，绕过周奉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九时，造反派的女头领和一个女伴走出了机关大门。她们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谈着，下了便道，正要骑上车子时，暗影中闪出一个人拦住了她们。

这个人眼睛里冒着火，手里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ldo;说，我父亲为什么会死？是谁逼的他，谁害的他？&rdo;

女人惊恐地向后退着，声音颤抖地说：&ldo;……小成，你冷静一点儿……他是自杀……&rdo;

&ldo;打白匪的时候他怎么不自杀？过雪山糙地，几天吃不上一颗粮食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自杀？现在他倒自杀了，到底是为什么？是谁陷害他，逼着他自杀的？你说！&rdo;

&ldo;小成，你冷静一点儿，你父亲，是畏罪……&rdo;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她的身后又闪出几条黑影。一把锐利的蒙古刀一下子就刺进了她的腹部。她哎哟了一声，摔倒在马路上。手上扶着的自行车也摔倒了，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

女伴吓得惊叫起来。一把又粗又长的刮刀顶住了她的脸：&ldo;你要敢叫唤，我戳烂你的舌头！&rdo;

二十年以后，陈成仔细地研究了父亲的日记，才隐隐约约地猜到，那个女人，就是父亲&ldo;乱搞&rdo;过的唯一的女人。

他挺为父亲遗憾，竟&ldo;搞&rdo;了这么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

19

王星敏不同意和周奉天他们一起去外地，尽管顺子一再花言巧语地劝说，她还是坚决地拒绝了：&ldo;我为什么一定要躲到外地去呢？&rdo;

但是周奉天清楚地意识到，王星敏一定会遇到麻烦。因为，与她作对的也是个女人，而女人是最会记仇的。

他决定去找陈北疆。陈成认识陈北疆，愿意从中调停一下。

在后海中学红卫兵总部看见陈北疆的第一眼，周奉天就本能地感到了一种恐惧。他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害怕过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竟是个姑娘，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他觉得在这个姑娘身上，有着一种超人的决心和意志，有着一种天生的驾驭一切的气质。

&ldo;你们是王星敏的什么人？凭什么我一定要按你们的要求去办呢？&rdo;当陈成很婉转地说明来意以后，陈北疆冷冷地问。

&ldo;我们是她的朋友。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人任意欺负而不管。&rdo;周奉天强硬地说。

&ldo;你是谁？&rdo;陈北疆轻蔑地看了周奉天一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