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墨镜,看着墓碑上的墨黑照片,温茹言心头的滋味不知用什么词才能形容。
心酸。
自责。
&ldo;爸爸……&rdo;
我回来了,这次不走了。以后每个月,每天都能来看你了,五年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应该很孤单吧。
温茹言穿着短袖,没有做任何的防晒措施,白皙的皮肤就这样直直的曝晒在烈日下。
不一会儿,手臂就感觉滚烫无比,她走几步,调转站着的方向,太阳就照在她脖子上,她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全盘在头上,完全是一个职业女性的打扮。
突然,背后有人走近,随后头顶就多了一把伞,帮她挡住太阳。她眼睛流转,身体也慢慢转身。
流慕笙站在身后,对她温柔的笑。
他的眸子一直都是干净澄澈的,脸上永远都是温润的笑,只是这些年,他变得更加内敛沉稳了。
&ldo;好久不见。&rdo;他开口
,声音沙沙的,传来温茹言的耳朵。
她继续保持温柔的笑,点头也说,&ldo;好久不见。&rdo;
真的很久了。
流慕笙从她身边错开,上前一步,和她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然后他弯腰,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上。
黄色ju花安静的躺在墓碑下方,他们两人的影子在太阳照she下,投she其上,给它全身都蒙上一层阴影。
这个季节,炽热无比的a市是买不到ju花的。而每一年在父亲的忌日回来,她总能看见上面放着的黄色花。一想到这几年,慕笙在这方面的用心良苦,温茹言心里是极感动的。
&ldo;这次不走了吗?&rdo;
他们两个人始终站着,但是谁都不说话,最后还是流慕笙开口打破沉默。
她点头。
&ldo;一夏她还好吗?&rdo;五年前他离开去英国,可做好等待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面前的人,一走就是五年,杳无音信。后来连莫一夏也失踪了,整个a市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温茹言再次点头,并没有打算做多余的解释。
再站了一会儿,她又拿起手里的墨镜,戴上,脸上眼里的表情立刻就被遮住,这个时候身旁的人才慢慢移过眼,仔细看她。
&ldo;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天太热,你也别待太久。&rdo;温茹言转身就走。
流慕笙刚要伸出去抓住她,却发现只是抓了个空,她已经加快脚步走出很远。
&ldo;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rdo;
即使等了五年,也自责内疚了五年,你也还是不能原谅吗?
流慕笙撑着伞,站着,他的影子已经微微转向,投在墓碑边上的地上,侧面看来格外瘦削。温茹言正要转弯的步子,停住,她没有回头,站了数秒。
&ldo;一夏心口的伤,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对不起……&rdo;她不想回想却又时时绕在心头的东西终于喷涌而出。
每回想起,她百炼成钢的心就会抽疼的厉害。现在她嘴唇发白,身体外的焦热也一下被寒冷取代。
流慕笙还来不及追上去解释,前面的人听见他移动的脚步,已经跑着离开。最后他手里的伞也落下,双臂无力垂下,看着她跑远,一级级的台阶自高而下铺成着,然后连她的头顶也再看不见。
终于收回眸,踉跄着往相反的方向下山。
温茹言一路小跑跑到车旁,干露见她满头大汗,连短衬衫都湿透了,不解的把车里的湿巾递给她,&ldo;山上有狼?&rdo;
她和温茹言生活中相处的模式,就是朋友,玩笑也是常开的。
&ldo;狼?!&rdo;
小易刚睡醒,就听见这个声音,立刻就扑进妈咪怀里。温茹言瞪了干露一眼,又恢复微笑哄怀里的儿子,&ldo;哪里有狼,你干姐姐做白日梦呢!&rdo;
&ldo;妈咪,你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脸上湿湿的?&rdo;小宝贝本来想去捧她的连好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