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站起身,冲凤天筠狠狠地吼着,锁着四肢的铁链因他一挣,发出刺耳的声音。
凤天筠身後的副官吓了一跳,急急上前,喝斥:&ldo;放肆!&rdo;
武萧不畏所动,定定地望着凤天筠。
对方嘴角一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ldo;萧将军,也许你可以活得更久一些。&rdo;
挥挥手,带上一脸愤忿的副官,离开了地牢。
直到凤天筠离开,武萧坚挺的背方微微弯曲,不知何时握成拳的手,慢慢地松开,鲜血淋漓。
出了地牢,天已全黑,遣了副官,慢悠悠地回到寝房,果然看到凤天缘坐在案前看书,案上摆了一桌的酒菜。
听到声响,凤天缘放下书,冲门口的人一笑。&ldo;回来了?&rdo;
凤天筠点了下头,解开领口,脱了外衣,坐下,吃饭。
菜吃进口,还是温热的,不禁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
&ldo;你吃了?&rdo;
&ldo;嗯。&rdo;凤天缘看着他吃,顺道给他倒了杯酒。
&ldo;陪我喝几杯。&rdo;桌上有两只酒杯,另一只自然是他的,凤天筠亲热地给他倒上一杯,递到凤天缘面前。
凤天缘接过,手执着酒杯,与凤天筠的碰了一下,慢慢地放在嘴边喝着。
他们兄弟二人,一年忙到头,极少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喝杯酒。他刚从凌国秘密回来,天筠已打了几场战,两人都有些疲惫,却从不敢松懈。
曦和国在北方,北方从来都物资缺乏,严寒酷冬一来,每年都要死牛马羊,这意味着,人也要跟着饿死。於是他们不得不从别国抢物资。
这便意味着要有战争!
战争中,死的人很多。自己国家的,他国的。世世代代的仇恨,无法终结。凌国堵住了曦和国的掠夺,曦和国上下自是恨上了凌国。在国人眼中,凌国是一块肥肉,一旦有机可趁,便要死死咬住。
然而,凌国这块肉,着实大了些,一口吞不下呢,只能一点点地吞噬它不知不觉,两人都喝高了。唤侍者撤了一桌的空盘,洗了洗,两人便一起躺在床上。
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床够大,可仍显得有些拥挤。摸着床上的丝被,这是凌国的特产,在曦和国,那只有毛皮。
&ldo;阿缘。&rdo;
&ldo;嗯?&rdo;
&ldo;前日皇兄信里问我,要不要娶妻。&rdo;
&ldo;呃?&rdo;凤天缘愣了愣。在曦和国,皇子从来不能养尊处优。很小的时候,便要经历残酷的磨练,走出炼狱後,来不及享受富贵,便需潜入他国,一生为曦和国效命。历代许多皇子死後,都不曾被人提及。
天筠是皇子中的佼佼者,从炼狱出来後,他违抗父皇的命令,坚决上战场。从那时候起,曦和国有了战神。
而他呢,成为军师,一生都伴在凤天筠的身侧。
不由又忆起天祈,为了凌国的女子,玉石俱焚的兄长。
倦意袭来,昏昏欲睡。
凤天筠却不许他睡,摇了摇他。
凤天缘无奈,眯着眼,问:&ldo;你想娶麽?&rdo;
&ldo;不想。&rdo;语气坚决。
凤天缘失笑,摸摸他的下巴,道:&ldo;那便不娶。我们……都要老了。&rdo;
&ldo;……&rdo;凤天筠磨了磨牙,支起身,低头便封住那恼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