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会避开他们。&rdo;清王说着,已抱着凤司溟出了书房。
凤司溟只得安静地让他抱着,一路上提心吊胆。从成为侍卫的那一刻起,凡事皆能沈着冷静的应对,便是杀人,也能心平气和地杀。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感到害怕。
清王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果然避开了隐藏在暗角的侍卫,一路顺利地来到了浴房。
浴房里热气腾腾,趋逐了一路过来的寒气。
&ldo;这热水……&rdo;凤司溟疑惑。浴房的热水并不是随时供给,主子若未吩咐,侍从是不会换上热水的。
清王把他放进水里,自己也脱了衣服,下水,轻叹一声。&ldo;我昨晚便吩咐了人准备热水,太子早上要用。&rdo;
凤司溟一时无语。想来清王昨夜竟是有备而来。只是……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身为下人,怎麽能使唤其他侍从?
清王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凤司溟抚额低吟。
原来这人,竟是假传旨意,忒得大胆。
洗去一夜的疲劳,擦净身体,穿上叠放在软榻上的衣物。凤司溟默然,他居然连衣物都给准备好了。抚平衣摆,抬头向清王望去。
清王穿回了原来的衣物,手里拿着巾布,等着给凤司溟拭发。
凤司溟伸手拿他手中的巾布,道:&ldo;我自己来。&rdo;
清王摇摇头,执意为他擦拭,动作轻柔。
&ldo;你……&rdo;他做起这服侍人的活,竟如此娴熟。&ldo;你不必做这些。&rdo;
&ldo;我现在是你的侍从。&rdo;清王道。
&ldo;不……&rdo;他怎麽可能是他的侍从?
清王拥住他,埋首於他半湿的发间。&ldo;风逝,跟我一起回凌国。&rdo;
凤司溟一震,他仰起头,眼角泛酸,蠕了蠕唇,道:&ldo;不能。&rdo;
清王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麽。
两人静静地抱了半晌,清王松开了他,凤司溟不曾回头地离开了浴房。清王轻笑一声,低语:&ldo;你……定不会怪罪於我。&rdo;
言语中的深意,便是凤司溟听到了也不明白。
昨天众臣还在想如何跟凌国通商,早朝的时候,凌国派使者来主动求和的消息,当下使朝堂像炸开的锅一样,凤天麟甚至从皇座上惊起了身,追问带消息来的信使。
&ldo;当真?!&rdo;一国之君诧异地问。
信使跪在地上,狂擦汗。&ldo;千真万确!文书在此!&rdo;
侍从上来拿了文书,恭敬地递给皇帝。凤天麟接了过来,翻开一看,满脸震惊。
作为战胜国的凌国,居然出使主动和好。文书中,毫不谈胜战之事,语句友善,仿佛凌国与曦和是多年的友好国邦,往来平常。
凤天麟的金眸精光闪烁,嘴角上扬,喜形於色。
众臣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ldo;这清王,莫不是吃错药了?&rdo;凤天筠嗤笑。他决不可能相信,打了胜战的凌国会前来示好,完全没有道理。
凤天缘却眉头微蹙,似有若无地往凤司溟方向瞟了一眼。
凤司溟面色虽平静,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大浪,惊魂未定。在听到凌国要出使曦和,并且示好,他便呆了。
清王在曦和国,还潜伏在太子府,昨夜与他纠缠到清晨。今日早朝,他本就恍惚,乍听这消息,还以为在梦中,待惊醒过来,看到满朝震惊的众臣,方如梦初醒。他没有幻听,凌国确实要向曦和国示好。
国君与臣子们,商议了一个时辰後,最终决定,迎接凌国的使团。
凤司溟不曾开口参与,更没有提出什麽建议,待众人商议完毕後,便默默地退朝回府了。
是夜,他摆了一桌菜,等着清王出现,饿着肚子干坐了一整夜,清王没有来。
第二夜,他在寝房看了一宿的书,清王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