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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如果此时他有一架机甲，或者有一把激光枪，他就能冲出去阻止战火，然而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

一间脏乱的矮平房内，徐舒和徐陵靠坐在床上，互相取暖。十一月，天气转寒，两人衣服单薄，靠几个铜板，换取了一间休憩的住房和一床破烂的床被。

&ldo;师兄，你后悔吗?&rdo;徐陵靠在徐舒的怀里，轻声问。这几个月来，原本白嫩的包子脸，变得又瘦又黄，可怜极了。

徐舒也好不到哪里去，俊逸的模样一去不复返，篷头垢脸，仅一双眼睛清亮。

&ldo;后悔没有随太后逃难?&rdo;徐舒拉了拉被子，与徐陵贴得更近了。&ldo;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跟随太后逃难性命虽暂时无忧，可奴才终究是奴才，当祸及贵人性命之时，奴才总是死在前头，甚至毫无尊严。如今你我即使落迫，却能争上一争，只要回到族中，还有未来。&rdo;

&ldo;不知这世道将会变成何种模样。&rdo;徐陵叹息。从怀里摸索了下，掏出一个灰色的布包，神秘兮兮地献宝。&ldo;师兄，看。&rdo;

&ldo;这是何物?&rdo;一路向南，他们的行李都没有了，想不到师弟居然还藏了一件东西。

随着布包展开，露出了玉质温润的雕章，小巧玲珑，通体素白，印身的饰纹像一只瑞兽，壮硕饱满。徐舒惊诧，如此玉质上佳，充满灵气的玉雕印章不可能是徐陵的，但为何会出现在徐陵手中。

太后皇帝逃亡时带不走大量珍宝，宫中大乱，平时被贵人珍藏的宝物，自然被哄抢一空。他没想到徐陵居然也&ldo;偷&rdo;了件宝物。

&ldo;你‐‐&rdo;徐舒瞪眼，想骂，却被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看得软了心。

&ldo;师兄……我错了，可是……&rdo;徐陵扁了扁嘴。&ldo;这东西是一个太监逃跑时，经过我们身边，从他行李里掉出来的，我就捡了。我没偷宫中物件，绝不会去偷的。&rdo;

徐舒这才缓和的表情，摸摸小孩子委屈的脸蛋，轻声说：&ldo;既然如此，便收着吧。&rdo;

&ldo;嗯。&rdo;小孩儿蹭了蹭徐舒的大掌，像只小狗。&ldo;师兄，你说这印章雕的是什么神兽?我琢磨了许久，也辨不出来呢。&rdo;

&ldo;我看看。&rdo;徐舒接过玉雕印章，仔细辨认章上的雕纹。

整体形状像一只羊，大头上有一对弯曲的角，牙齿外露如虎齿，眼睛却长在腑下，身上有一对短肥的肉翅，长长的尾巴绕身一圈。

&ldo;这是……饕餮?&rdo;徐舒皱眉。

&ldo;饕餮?&rdo;徐陵惊讶。&ldo;那不是凶兽?&rdo;

说着把印章扔到一旁，不敢再摸。亏得他以为是瑞兽，天天揣在怀里，宝贝得不行，生怕丢了。

徐舒摇摇头，捡回印章，道：&ldo;饕餮虽为凶兽，最早在西周时，多雕在青铜器上，为祭祀鬼神或求佑福除不祥之用。你看这件章雕，饕餮面目并不狰狞，嘴角上扬，威武不失仁慈，雕者心中怀善，凶兽亦能成仁兽。&rdo;

&ldo;饕餮贪食又贪财，也算仁兽?&rdo;徐陵嘀咕。

&ldo;贪食贪财也需要真本事，不是?&rdo;徐舒笑道，&ldo;它的这种寻宝能力与生俱来，故有人喻饕餮为瑞兽。&rdo;

徐陵接过徐舒递还给他的玉章，不断地翻看，听师兄这么一说，觉得这玉雕的饕餮越发可爱了。

&ldo;收着吧。&rdo;徐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