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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页)

却说这马家是个沂州富翁,人皆呼为马员外。家有一女,长成得美丽非凡,从小与一个中表之兄杜生,彼此相慕,暗约为夫妇。杜生家中却是清淡,也曾央人来做几次媒约,马员外嫌他家贫,几次回了。却不知女儿心里,只思量嫁他去的。其间走脚通风,传书递简,全亏着一个奶娘,是从幼乳这女子的。这奶子是个不良的婆娘,专一哄诱他小娘子动了春心,做些不恰当的手脚,便好乘机拐骗他的东西。所以晓得他心事如此,倒身在里头做马泊六,弄得他两下情热如火,只是不能成就这事。

那女子看看大了,有两家来说亲。马员外已有拣中的,将次成约。女子有些着了急,与奶娘商量道:&ot;我一心只爱杜家哥哥,而今却待把我许别家,怎生计处!&ot;奶子就起个惫懒肚肠,哄他道:&ot;前日杜家求了几次,员外只是不肯,要明配他,必不能勾。除非嫁了别家,与他暗里偷期罢。&ot;女子道:&ot;我既嫁了人,怎好又做得这事?我一心要随着杜郎,只不嫁人罢。&ot;奶子道:&ot;怎由得你不嫁?我有一个计较:趁着未许定人家时节,生做他一做。&ot;女子道:&ot;如何生做?&ot;奶子道:&ot;我去约定了他,你私下与他走了,多带了些盘缠,在他州外府过他几时,落得快活。且等家里寻得着时,你两个已自成合得久了,好人家儿女,不好拆开了另嫁得,别人家也本来要了。除非此计,可以行得。&ot;女子道:&ot;此计果妙,只要约得的确。&ot;奶子道:&ot;这个在我身上。&ot;元来马员外家巨富,女儿房中东西,金银珠宝、头面首饰、衣服,满箱满笼的,都在这奶子眼里。奶子动火他这些东西,怎肯教富了别人?他有一个儿子,叫做牛黑子,是个不本分的人,专一在赌博行、厮扑行中走动,结识那一班无赖子弟,也有时去做些偷鸡吊狗的勾当。奶子欺心,当女子面前许他去约杜郎,他私下去与儿子商量,只叫他冒顶了名,骗领了别处去,卖了他,落得得他小富贵。算计停当,来哄女子道:&ot;已约定了,只在今夜月明之下,先把东西搬出院墙外牛坊中了,然后攀墙而出就是。&ot;先是女子要奶子同去,奶子道:&ot;这使不得。你自去,须一时没查处;连我去了,他明知我在里头做事,寻到我家,却不做出来?&ot;那女子不曾面订得杜郎,只听他一面哄词,也是数该如此,凭他说着就是信以为真,道是从此一定,便可与杜郎相会,遂了向来心愿了。正是:

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是夜女子与奶子把包裹紥好,先抛出墙外,落后女子攀墙而出。正是东廊僧在暗地里窥看之时,那时见有个黑衣人担着前走,女子只道是杜郎换了青衣,瞒人眼睛的,尾着随去,不以为意。到得野外井边,月下看得明白,是雄纠纠一个黑脸大汉,不是杜郎了。女孩儿家不知个好歹,不由的你不惊喊起来。黑子叫他不要喊,那里掩得住?黑子想道:&ot;他有偌多的东西在我担里,我若同了这带脚的货去,前途被他喊破,可不人财两失?不如结果了他罢!&ot;拔出刀来望脖子上只一刀,这娇怯怯的女子,能消得几时功失?可怜一朵鲜花,一旦萎于荒草。也是他念头不正,以致有此。正是:

赌近盗兮奸近杀,古人说话不曾差。

好赌两般都不染,大平无事做人家。

女子既死,黑子就把来撺人唐废之中,带了所得东西,飞也似的去了。怎知这里又有这个悔气星照命的和尚顶了缸,坐牢受苦。说话的,若如此,真是有天无日头的事了。看官,&ot;天网恢恢,疏而不漏。&ot;上不得到其间逐渐的报应出来。

却说马员外先前不见了女儿,一时纠人追寻,不匡撞着这和尚,鬼混了多时,送他在狱里了,家中竟不曾仔细查得。及到家中细想,只疑心道:&ot;未必夫得和尚事。&ot;到得房中一看,只见箱笼一空,道:&ot;是必有个人约着走的,只是平日不曾见什么破绽。若有奸夫同逃,如何又被杀死?&ot;却不可解。没个想处,只得把所失去之物,写个失单各处贴了招榜,出了赏钱,要明白这件事。

那奶子听得小娘子被杀了,只有他心下晓得,捏着一把汗,心里恨着儿子道:&ot;只教他领了他去,如何做出这等没脊骨事来?&ot;私下见了,暗地埋怨一番,着实叮瞩他:&ot;要谨慎,关系人命事,弄得大了。&ot;又过了几时,牛黑子渐把心放宽了,带了钱到赌坊里去赌。怎当得博去就是个叉色,一霎时把钱多输完了。欲待再去拿钱时,兴高了,却等不得。站在旁边看,又忍不住。伸手去腰里摸出一对金镶宝簪头来押钱再赌,指望就博将转来,自不妨事。谁知一去,不能复返,只得忍着输散了。那押的当头须不曾讨得去,在个捉头儿的黄胖哥手里。黄胖哥带了家去,被他妻子看见了,道:&ot;你那里来这样好东西?不要来历不明,做出事来。&ot;胖哥道:&ot;我须有个来处,有甚么不明?是牛黑子当钱的。&ot;黄嫂子道:&ot;可又来,小牛又不曾有妻小,是个光棍哩,那里挣得有此等东西?&ot;胖哥猛想起来道:&ot;是呀,马家小娘子被人杀死,有张失单,多半是头上首饰。他是奶娘之子,这些失物,或者他有些乘机偷盗在里头。&ot;黄嫂子道:&ot;明日竟到他家解钱,必有说话。若认着了,我们先得赏钱去,可不好?&ot;商量定了。

到了次日,胖哥竟带了簪子望马员外解库中来。恰好员外走将出来,胖哥道:&ot;有一件东西,拿来与员外认着。认得着,小人要赏钱。认不着,小人解些钱去罢。&ot;黄胖哥拿那簪头,递与员外。员外一看,却认得是女儿之物。就诘问道:&ot;此自何来?&ot;黄胖哥把牛黑子赌钱押簪的事,说了一遍。马员外点点头道:&ot;不消说了,是他母子两个商通合计的了。&ot;款住黄胖哥要他写了张首单,说:&ot;金宝簪一对,的系牛黑子押钱之物,所首是实。&ot;对他说:&ot;外边且不可声张!&ot;先把赏钱一半与他,事完之后找足。黄胖哥报得着,欢喜去了。员外袖了两个簪头,进来对奶子道:&ot;你且说,前日小娘子怎样逃出去的?&ot;奶子道:&ot;员外好笑,员外也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大家都不知道的,我如何晓得?倒来问我?&ot;员外拿出簪子来道:&ot;既不晓得,这件东西为何在你家里拿出来?&ot;奶子看了簪,虚心病发,晓得是儿子做出来,惊得面如土色,心头丕丕价跳,口里支吾道:&ot;敢是遗失在路旁,那个拾得的?&ot;员外见他脸色红黄不定,晓得有些海底眼,且不说破,竟叫人寻将牛黑子来,把来拴住,一径投县里来。牛黑子还乱嚷乱跳道:&ot;我有何罪?把绳拴我。&ot;马员外道:&ot;有人首你杀人公事,你且不要乱叫,有本事当官辨去。

当下县令升堂,马员外就把黄胖哥这纸首状,同那簪子送将上去,与县令看,道:&ot;赃物证见俱有了,望相公追究真情则个。&ot;县令看了,道:&ot;那牛黑子是什么人,干涉得你家着?&ot;马员外道:&ot;是小女奶子的儿子。&ot;县令点头道:&ot;这个不为无因了。&ot;叫牛黑子过来,问他道:&ot;这簪是那里来的?&ot;牛黑子一时无辞,只得推道:是母亲与他的。县令叫连那奶子拘将来。县令道:&ot;这奸杀的事情,只在你这奶子身上,要跟寻出来。&ot;喝令把奶子上了刑具,奶子熬不过,只得含糊招道:&ot;小娘子平日与杜郎往来相密。是夜约了杜郎私奔,跳出墙外,是老妇晓得的。出了墙去的事,老妇一些也不知道。&ot;县令问马员外道:&ot;你晓得可有个杜某么?&ot;员外道:&ot;有个中表杜某,曾来问亲几次。只为他家寒不曾许他。不知他背地里有此等事?&ot;县令又将杜郎拘来。杜郎但是平日私期密订,情意甚浓,忽然私逃被杀,暗称可惜,其实一些不知影响。县令问他道:&ot;你如何与马氏女约逃,中途杀了?&ot;杜郎道:&ot;平日中表兄妹,柬帖往来契密则有之,何曾有私逃之约?是谁人来约?谁人证明的?&ot;县令唤奶子来与他对,也只说得是平日往来;至于相约私逃,原无影响,却是对他不过。杜郎一向又见说失了好些东西,便辨道:&ot;而今相公只看赃物何在,便知与小生无与了。&ot;县令细想一回道:&ot;我看杜某软弱,必非行杀之人;牛某粗狠,亦非偷香之辈。其中必有顶冒假托之事。&ot;就把牛黑子与老奶子着实行刑起来。老奶子只得把贪他财物,暗叫儿子冒名赴约,这是真情,以后的事,却不知了。牛黑子还自喳喳嘴强,推着杜郎道:&ot;既约的是他,不干我事。&ot;县令猛然想起道:&ot;前日那和尚口里胡说:&039;晚间见个黑衣人,挈了女子同去的。&039;叫他出来一认,便明白了。&ot;喝令狱中放出那东廊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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