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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他干了一杯，感到胃里一翻。她又把另一杯送到他手上。

&ldo;有话在先，连着喝。&rdo;

他又一干而尽。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身边是一位一丝不挂的女人，正揪住他的头发，摇晃着他的脑袋。他含混不清地低声问道：&ldo;是谁呀？&rdo;

&ldo;是纳迪娜。醒醒，已经很晚了。&rdo;

他睁开眼睛，电灯亮着，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是间旅馆的客房。他回想起了工作室、楼梯，在这之前，他喝香槟酒，现在头痛得厉害。

&ldo;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明白。&rdo;

&ldo;你喝的香槟酒掺了七十度的烧酒。&rdo;纳迪娜朗声大笑道。

&ldo;你偷着往香槟里掺了烧酒？&rdo;

&ldo;掺了点儿！跟美国汉子在一起时，若我要让他们醉，我常用这一手。&rdo;她淡淡一笑：&ldo;这是捉弄你的惟一办法。&rdo;

&ldo;你捉弄了我？&rdo;

&ldo;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rdo;

他一抓脑瓜：&ldo;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rdo;

&ldo;噢！没有什么关系。&rdo;

她跳下床，从提包里拿出一把梳子，赤条条地站在大衣橱镜前，开始梳理起来。她的躯体多么富有青春气息！他难道真的紧搂了这个肩臂丰腴、乳房富有弹性的身躯？她蓦然发现了他的目光：&ldo;别这样看着我！&rdo;她一把抓起连衫衬裙，慌忙往身上套。

&ldo;你太漂亮了！&rdo;

&ldo;别说蠢话！&rdo;她声音傲慢地说。

&ldo;你为什么要套上衣服？来呀。&rdo;

她摇了摇头。他有点忐忑不安地说：&ldo;你有什么责怪我的吗？我醉了，你知道。&rdo;

她走回床榻，吻了吻亨利的面颊：&ldo;你刚才很可爱。可我不乐意再来一次。&rdo;她又走开去，并补充道：&ldo;同一天里不能再来了。&rdo;

什么也回忆不起来，这实在令人恼火。她套上了短袜，亨利赤裸裸地躺在被窝里，感到很不自在：&ldo;我要起床了，请你把身子转过去。&rdo;

&ldo;你要我转过脸去？&rdo;

&ldo;请你。&rdo;

她脸冲着墙，背着手，像个受罚的小学生似的站在一角。她遂用含讥带讽的声音问道：&ldo;这还不行吗？&rdo;

&ldo;行了。&rdo;他扣了裤带回答道。

她一副挑剔的神情细细打量着他：&ldo;你什么事都搞得那么复杂！&rdo;

&ldo;我？&rdo;

&ldo;让你上个床、起个床，你都那么多麻烦事。&rdo;

&ldo;你弄得我头痛极了！&rdo;亨利说。

他为她不愿再来一次感到遗憾。她身段柔美，真是个怪姑娘。

他俩来到了蒙巴纳斯车站旁边那家早早开门的小&ldo;比亚尔&rdo;咖啡店。就座后，面前摆着冒牌的咖啡。他开心地问道：&ldo;说到底，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睡觉？&rdo;

&ldo;认识一下。&rdo;

&ldo;你都像这样结识他人？&rdo;

&ldo;一旦跟某人睡了觉，就消除了拘束，两人在一起比以前就更自在了，不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