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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2页）

&ldo;你是想指亨利？我从来不把他当作英雄，可那是个清清白白的人。&rdo;

&ldo;他过去是的，但如今正被政治和他自己的公众形象所吞噬。&rdo;

&ldo;我倒认为他是胜利者。&rdo;纳迪娜以不偏不倚的口吻说道，&ldo;他不久前写的那部剧本，是他写得最成功的一部。&rdo;

&ldo;啊，不！&rdo;朗贝尔说，&ldo;我觉得那部剧本很可恨。那是一种有害的行径。人死了就死了，让你们安息吧，没有必要激起法国人之间的仇恨……&rdo;

&ldo;恰恰相反！&rdo;纳迪娜说，&ldo;人们特别需要让他们的脑袋再清醒清醒。&rdo;

&ldo;一味纠缠于过去，这无济于事。&rdo;朗贝尔说。

&ldo;我不容许忘记过去。&rdo;纳迪娜说，接着声音生硬地又补充了一句：&ldo;宽恕、宽恕，我对此可真不理解。&rdo;

&ldo;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变得这么残酷？&rdo;朗贝尔问道。

&ldo;要是我是个男人的话，我会跟你一样。&rdo;纳迪娜说。

&ldo;我就是不愿干罢了，要无端地谴责别人，那岂不容易。&rdo;他说。

&ldo;算了！&rdo;她说，&ldo;这方面永远都谈不拢。我们去睡觉吧。&rdo;

出现了一阵沉默，朗贝尔以不容置辩的口吻说道：

&ldo;我相信伏朗热定会办成大事。&rdo;

&ldo;我看靠不住。&rdo;纳迪娜说，&ldo;反正我看不出这与你有何相干。领导一份几乎不属于你的不值一提的小报，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rdo;

他以稍显诙谐的口吻问道：&ldo;那你是否认为我永远都办不成什么大事？&rdo;

&ldo;噢，我不知道。&rdo;她说，&ldo;我才不在乎呢。为什么就非要去显得了不起的样子？&rdo;

&ldo;让我当一个任你为所欲为的乖小伙子，这就是你对我的期望？&rdo;

&ldo;我不期望什么，只要你现在这个样子。&rdo;

她话声充满深情，可是这显然意味着她拒绝说出朗贝尔希望听到的话语。他坚持追问，声音中带着几分狂躁：&ldo;我到底是何种人？你承认我有何能耐？&rdo;

&ldo;你就知道做蛋黄酱，&rdo;她笑呵呵地说，&ldo;还会开摩托车。&rdo;

&ldo;也会做其他事，这我不说。&rdo;他冷笑道。

&ldo;我讨厌你庸俗的时候。&rdo;她说。

她响响地打了一个呵欠。&ldo;我去睡觉了。&rdo;砂砾在他们脚下沙沙作响，接着耳边只听到花园里那经久不息的蝈蝈协奏曲。

我久久地听着蝈蝈的鸣奏，多么美妙的夜晚！天上的星星一颗也不少，地下的万物一点儿也不缺。可是，在我的心底却出现了无边的空虚。刘易斯又给我写了两封信，比在第一封中对我说的要中听多了；但是我愈感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真实存在的人，他内心的悲伤便愈加沉重。我也同样感到悲伤，可这却不能使我俩贴近。我低声地呼唤：&ldo;您为何这么遥远？&rdo;只听到他的回声：&ldo;您为何这么遥远？&rdo;而他的声音充满责备。因为我们已经天各一方，所以一切都使我们疏远，哪怕我们为重新相聚所作出的种种努力。

可是纳迪娜和朗贝尔完全可以把他们的爱情升华为幸福。我为他们的笨拙感到气恼。这一天，他们原说定白天和夜里都要去巴黎过。午后不久，朗贝尔走进小屋，身着一套雅致的法兰绒西装，系着讲究的领带，纳迪娜躺在草坪上，穿着一件脏乎乎的碎花裙子，一件棉衬衣和一双肥大的拖鞋。他有些生气地对她嚷叫道：&ldo;快点儿去准备准备！我们要赶不上汽车了。&rdo;

&ldo;我跟你说过我想坐摩托车，&rdo;纳迪娜说，&ldo;那要有意思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