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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2页）

&ldo;并不仅仅以这种方式。&rdo;他的手在我胳膊上摩挲：&ldo;我现在就恨不得娶您。&rdo;

我垂下脑袋。我回忆起湖上空的那颗流星。他许下了一个愿，但此愿未能了却。我曾暗暗发誓决不使他失望，可已经无可挽回地彻底使他失望了。我是惟一的有罪之人。我再也不能责怪他什么。

我们没有再说下去，听了一会儿爵士乐，便回去了。我彻夜未眠，心里焦虑地自问最终能否成功地挽救我们的爱，他还可以战胜分离、等待和一切，但条件是我们要挽救我们之间的爱。刘易斯愿意吗？&ldo;眼下，他犹豫不决。&rdo;我暗自思忖，&ldo;他极力避免悔恨、痛苦和精神的空虚。他连一件旧浴衣也不情愿丢掉，那我们的过去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抛弃，他的宽容多于傲气。&rdo;我还这么去想，以鼓起自己的勇气，&ldo;他的渴求胜于谨慎，他希望人生中能遇到点儿风风雨雨。&rdo;只是我也知道他是多么看重自己的安全与独立，多么执着于平平稳稳、合情合理的生活。要穿越海洋在大风大浪中去爱，这也许显得不理智。对，在我看来，刘易斯身上最为可怕的就是一点：他变化不定，时而疯狂，时而理智。我要与之斗争。必须让刘易斯看清楚在我们这桩事中他的得大于失。吃早饭时，我开口道：

&ldo;刘易斯！我整整想了我们俩一夜。&rdo;

&ldo;您还不如睡觉。&rdo;

他声音和蔼，神态松弛。把堵在心口的东西全都对我倾吐之后，无疑使他感到了轻松。

&ldo;您昨天跟我说，我让您生气，是因为我要求得到的多了，付出的少了。&rdo;我说道，&ldo;对，这是不该，我以后决不再犯。我今后只接受您所赋予我的，决不提任何要求。&rdo;

刘易斯想打断我，可我继续往下说。首先，我们一起去默里家住，这事就这么定了。其次，我不愿意他强迫自己做到忠诚，并自认为要受其约束。我不在时，他应该感到自由，就当作我根本就不存在。假如他真的爱上了哪个女人，那算我倒霉，我决不抱怨。既然我们之间的事没有给他带来他希望得到的一切，那至少不该因为我们的事而使他失去什么。

&ldo;那您再也不要认为我给您设了一个陷阱。&rdo;我说，&ldo;再也不要为了一时的怨恨就毁了过去的事情！&rdo;

刘易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听着我说，然后他摇摇头：

&ldo;并不这么简单！&rdo;

&ldo;我知道。&rdo;我说，&ldo;一旦爱上了，就不自由了。不过，爱一个自认为有权支配您的人和爱一个认为没有这种权利的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rdo;

&ldo;噢！要是一个女人自认为有权支配我，而我不承认她有这种权利，那我也就无所谓了。&rdo;刘易斯说道。接着他补充说：&ldo;以后再也别谈这种事了。越谈事情越糊涂。&rdo;

&ldo;要是闭口不谈，事情照样糊涂。&rdo;我说道。我朝他俯去身子：&ldo;我有件事要问问您，您遇见我后悔不后悔？&rdo;

&ldo;不。&rdo;他答道，&ldo;放心吧，我决不感到后悔。&rdo;

他的口气给了我一点勇气：

&ldo;刘易斯，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是这样吗？&rdo;

他微微一笑：

&ldo;这是世上最笃定无疑的事了。&rdo;

我心中陡然升起希望。我知道自己这番话只不过说服了他一半，实际上，跟他奢谈自由，而同时又要求他不要把我从他心中驱除，纯属虚伪。&ldo;可是，&rdo;我暗暗在想，&ldo;只要他不再固执地心存积怨，我就可以向他证明我们之间的爱会幸福美满的。&rdo;我无疑已经触及了他身上的一个敏感点，要不然就是一经发泄，他的那些积怨就全都烟消云散了。下午，他带我去了康纳岛，而且像处于最美好的时光那样开心、亲切。突然，他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对我倾诉：纽约啦，文学啦，生活啦，人啦，书啦，等等。他尽情地说呀说，仿佛我们刚刚相逢不久。只要他再说一声&ldo;我爱您&rdo;，我这天夜里也许会认为一切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