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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你知道，在这个饭店里可以喝到法国葡萄酒。&rdo;朗贝尔乐呵呵地说，&ldo;我们马上就要跟德国战俘吃得一样好了。&rdo;

&ldo;美国佬好生喂养他们的俘虏，你气愤吗？&rdo;

&ldo;并不完全为吃的事，尽管法国人填不饱肚子，而他们却有吃有喝，让人无法容忍。丑恶的是整个的情况：他们对德国佬，包括纳粹分子都手下留情，可对集中营里的人却那样对待。&rdo;

&ldo;我很想知道他们禁止法国红十字会进入集中营，是否确有其事。&rdo;亨利说。

&ldo;这件事，我首先就要去弄个水落石出。&rdo;朗贝尔说。

&ldo;很明显，眼下，我们对美国并不热乎。&rdo;亨利一边往盘子里装罐头猪肉和面条，一边说道。

&ldo;没有必要热乎！&rdo;朗贝尔一皱眉头：&ldo;可惜这叫拉舒姆那么开心。&rdo;

&ldo;我来时还琢磨这个问题呢。&rdo;亨利说，&ldo;你只要说一句反共产党的话，你就是在干反动的勾当！可你一批评华盛顿，你又成了共产党。除非怀疑你属于第五纵队。&rdo;

&ldo;还好，事情越辩越明。&rdo;朗贝尔说。

亨利耸耸肩膀：&ldo;不应过分乐观，你还记得吧，圣诞节前夜，我们说过《希望报》决不容忍他人网罗。嗳，这可不那么简单。&rdo;

&ldo;那就继续凭我们自己的良心说话好了！&rdo;朗贝尔说。

&ldo;你要明白！&rdo;亨利说，&ldo;每天上午，我都在向成千成万的人们解释他们应该开动脑筋，可我自己又凭什么指导自己呢？凭自己良心的声音！&rdo;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ldo;这是欺骗！&rdo;

朗贝尔微微一笑：&ldo;你给我举几个比你更认真的记者的名字。&rdo;他深情地说，&ldo;你亲自处理每一封来函，对一切都躬亲过问。&rdo;

&ldo;我每天都尽量做到正直。&rdo;亨利说，&ldo;可问题正在这里，我因此而没有一分钟的闲暇去深入研究我所提出的问题。&rdo;

&ldo;行了吧！你的读者对这样就已经很满意了。&rdo;朗贝尔说，&ldo;我认识一伙大学生，他们说话总是以《希望报》起誓。&rdo;

&ldo;我因此而更感到有罪！&rdo;亨利说。

朗贝尔神色不安地看了看他：&ldo;你总不会去整天研究那些统计数字吧？&rdo;

&ldo;这正是我应该做的！&rdo;亨利回答说。出现了片刻沉寂，亨利突然打定了主意：还是赶紧了结了那件麻烦事吧。

&ldo;我把你写的小说稿带来了。&rdo;他说道，朝朗贝尔微微一笑：&ldo;真怪，你富有亲身经历，体验也极为真切，而且你也经常跟我谈起，是那么动人，你写的专题报道内容极为丰富。可在你的小说稿里却什么也没写进去。我在琢磨其中的原因。&rdo;

&ldo;你觉得不行吧？&rdo;朗贝尔说，他一耸肩膀：&ldo;我早跟你说过了。&rdo;

&ldo;问题在于你丝毫没有把你的真情实感写进去。&rdo;亨利说。

朗贝尔犹豫不决：&ldo;有的东西真正触动了我的心，可对别人来说却毫无意思。&rdo;

亨利微微一笑：&ldo;可人们反而强烈地感觉到你所说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打动你自己的心。仿佛你写这些故事时，像是在受罚，像小学生在做额外的作业似的。&rdo;

&ldo;噢！我完全有自知之明，我没有这种天赋。&rdo;朗贝尔说。

他微笑着，可一副窘迫的神色。亨利感觉到他实际上对这些小说看得是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