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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我并不怎么喜欢上原先生，不过从那时候起，我便有了这个&ldo;秘密&rdo;。上原先生嘎达嘎达跑上了阶梯，我满怀一种奇异的明朗的心情，慢慢登上阶梯，来到外面，和风吹拂着面颊，心情十分舒畅。

上原先生为我叫了出租车，我们默默地分别了。

车子摇摇晃晃地跑着，我感到世界立即变得像大海一般广阔。

&ldo;我有情人啊。&rdo;

有一天，我受到丈夫的申斥，心里很烦闷，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ldo;我知道，是细田君吧?你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吗?&rdo;

我闷声不响。

我们夫妻间每逢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总要搬出这个话题。看来，这实在无可挽回了。就像做衣服剪裁错了料子，是怎么也缝不到一起去的，只好全部废弃，另外重新剪裁新的料子。

&ldo;莫非你肚里的孩子……&rdo;

一天晚上，丈夫这样说。我感到太可怕了，浑身不住打哆嗦。现在想想，我，丈夫，都还年轻。我也不懂什么叫情，什么叫爱。我很喜欢细田君画的画，心想要是能做他的妻子，将会创造多么美好的生活。假如不能同那样有情趣的人结婚，那么结婚就将毫无意义。我逢人就这么说，因而遭到大伙儿的误解。尽管这样，我依然不懂得情，不懂得爱，但是，却公然宣称喜欢细田，又不肯声明取消。这就惹出了是非，连肚子里的小娃娃，都成了丈夫怀疑的对象。尽管我们谁也没有公开提出离婚，但不知不觉，周围的人都另眼相加。于是，我只好同我的伴娘阿关回到娘家。不久，孩子生下来是死胎，我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同山木家的关系也就此完结了。

直治在我离婚这件事情上，似乎也感到了自己的责任，他声言要寻死，随之号啕大哭起来，眼睛都哭肿了。我问弟弟还欠药店多少债，弟弟说出的金额实在吓人。不过，后来才知道，弟弟不敢说出真实的金额，他所说的数字是假的，已经弄明白的实际的金额，几乎接近当时弟弟告诉我的金额约三倍。

&ldo;我见到上原先生了，他是个好人。今后你就和上原先生喝喝酒什么的玩玩吧，怎么样?酒不是很便宜吗?酒钱我随时可以供给你。药店的账不用担心，反正我会想办法的。&rdo;

我告诉弟弟见到了上原先生，又夸他是个好人，这似乎使弟弟非常高兴，当晚他接到我的钱，就去找上原先生玩乐去了。

中毒，说不定是一种精神病症。我表扬了上原先生，又从弟弟那里借来上原先生的著作阅读，称赞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弟弟便说，姐姐哪里会知道他呢。不过，他听了还是很开心，就说：&ldo;那你就多看看吧。&rdo;接着，又借给我一些别的上原先生写的书。其间，我也认真地读起上原先生的小说来，姐弟两个兴致勃勃谈论有关上原先生各种传闻。弟弟每天晚上都趾高气扬地跑到上原先生那里玩乐，渐渐地按照上原先生的计划，转移到喝酒方面来了。药店的那笔账，我暗暗同母亲商量，母亲一只手捂着脸，思索了好大一会儿，不久，她扬起脸，凄然地笑了笑，说道：&ldo;发愁也没有用，真不知哪年才能填满这个窟窿。不过，每月还是陆续还一些吧。&rdo;

自那之后，六年过去了。

葫芦花，啊，弟弟也真够苦的。而且，前途无路，究竟如何是好呢?恐怕他现在仍是茫然不知吧。他只是每天拼命喝酒打发日子。

干脆横下心来堕落下去，又会怎样呢?说不定反而会使弟弟变得快活些，不是吗?

&ldo;有无并非属于不良的人物呢?&rdo;那本日志上也写了。他这么一问，我仿佛感到自己、舅舅和母亲，都是不良的人物了。所谓&ldo;不良&rdo;，兴许就是温存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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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性套装。

（2）claudeo（1840-1926），法国画家，印象派创始人之一。代表作有《睡莲》《鲁昂大教堂》《帆船》和《花园里的女人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