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梁时心头狂喜,方才小妇人虽是眼神古怪的瞥了他一眼,但这种两两相望的滋味,当真叫人沉迷。
梁温看着楚翘和梁时&ldo;四目斜睨&rdo;,她笑道:&ldo;今个儿的油炸虾仁果子还不错,如玉啊,你这几日辛苦了,多吃些哈。&rdo;
楚翘耿直道:&ldo;多谢长姐,我不辛苦的。&rdo;
梁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弟媳应该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怎的还这般纯真?看来梁时没有教好她啊!也难怪了,当初如玉嫁到梁家之后,也没个婆子教导她房事,且罢,只要他们夫妻两个能和和睦睦就成了,她迟早有一日会明白的。
花木暖情绪一直不太好,她是梁府的贵客,否则梁家不可能每日都请她到堂屋来用饭,即便是妾室也没有这个资格的。
她总以为在梁时心目中,她终归是不太一样的。
再看梁夫人,虽说容貌在她之上,可这样一个宛若没有开苞的小姑娘,她如何能担得起梁家主母的担子?听说夫人前几日还因为吃撑了,让大夫给她开了消食方子呢!
花木暖心急如焚,奈何还无计可施,夫人果真是一个心机高手,竟然能在这么短暂的数日之内就赢得了梁时的心了?!
花木暖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她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她一定会成为梁时最贴心的红颜知己。
这厢,梁时自然看出来楚翘正当忧心忡忡,他也知道她在挂心何事。
为了让楚翘安心,但又不至于怀疑她自己暴露了,梁时只得想了一个迂回策略,道:&ldo;长姐,你今日去一趟隔壁楚家,亲自给楚夫人送些柿子过去。楚二昨夜启程去了宣府,楚大奶奶又是有孕在身,你若得空,多陪陪楚夫人。&rdo;
梁楚两家的交情一直都很好。
梁温没有察觉到梁时话里的异样,她认为此事再正常不过,遂道:&ldo;也好,我一会就同母亲一道过去,母亲今晨还吵着要去隔壁摘石榴。&rdo;
楚翘喜欢吃石榴,所以楚家种了大片的石榴林,每至深秋,红彤彤的石榴垂满枝头,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只精致的小红灯笼,煞是好看。
这时,楚翘留了一个心眼,二哥去了宣府?他是不是去寻父亲了?怎么朝廷也没个消息传出来?
诸多事情,她都想不通。
上辈子也时常遇到诸如此类的事,后来她发现,很多事都不是她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些朝中政客所言所行都是千转百回,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很可能都不是真的。
楚翘急切的想打探消息,她咳了一声,道:&ldo;我……若不也陪着母亲去摘石榴,那个……楚二公子去宣府是为何事?&rdo;
反正两家关系好,随意提及一下楚远,应该无伤大雅。
梁时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唇角一抹笑意轻轻荡过,这个小妇人,扯谎都不会,他怎就到了现在才发现她身上的秘密?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她的真性情,他才久久无法放下她。
梁时极力配合,连眼神中的火热都强行压制住了,正色道:&ldo;嗯,这件事恐与镇国公有关,你无须知道的太清楚,总之我与你说过的话,你都要记住,听懂了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会去我书房,我再细细说与你听。&rdo;
众人:&ldo;……&rdo;有什么秘密是他们不能知道的?大人和夫人非要去书房悄悄说?
花木暖抬起头来,漂亮的眸子已然微润,她知道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她只能看着心上人与旁的女子凤凰于飞。
花木暖终于开口了,她是苗疆女子,相貌绮丽,眉目之间还有一丝中原姑娘没有的风情,说话时的嗓音细柔绵长,是个地地道道的淑女,&ldo;大人,现在老太太的病是由周公老先生亲自看诊,我瞧着老太太倒是精神了不少。&rdo;
说话时,一副女儿家受尽委屈的模样展现的淋淋尽致。而且仿佛无时不刻都在关切着梁老太太。
花木暖心里很清楚,像梁时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对旁人付出情义,但梁老太太是他的母亲,若是哄好了梁老太太,梁时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
梁时应了一声,微垂眸时,又瞥了一眼楚翘,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任何&ldo;善妒&rdo;的痕迹。
她果然此前都是假装,她就那么不想待在他身边?一开始就想法设法的和离?
一想到此事,梁时胸口便是一阵酸胀难耐,还有一丝气愤,他这些年如何对待她的,难道她都不知道?!
从三岁起,他就事事让着她,两家世代交好,七岁之前时常在一块玩耍。
小女娃实在是调皮,打碎了梁老太太价值连城的如意碧玺,也是他站出来顶锅。
后来稍微长大了些,她又开始找了机会往集市跑,哪次闯了祸不都是自己和楚二一道给她摆平的?
还有十岁那年,楚家女眷进山扫墓被山贼所掳,当初梁时也在场,他为了护着她,被贼人断了一指。
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岂会不知疼?可看着吓傻的小姑娘,他还笑着安慰她,&ldo;不怕,我会救你回去。&rdo;
即便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她面前许诺了。
她是有多傻,竟迟迟看不出来他的一片心意?
难道非要逼着他在她面前直白明了的表露,她才能明白?
梁时深吸了口气,喝了一碗清粥之后,便不再用饭,他体内火气旺盛,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而罪魁祸首还在漫不经心的吃着一小碟子鹌鹑蛋。她上辈子就不太会用筷子,夹了几次剥了壳的鹌鹑蛋,但就是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