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傍晚四五点,山间一片铅灰色。仿佛有雾,从淡色的棒球场沙地上徐徐地扬开。把奥田先生一人留在那间候车室的我,站在细长的过街天桥上,撑着栏杆,对体育馆和前面的沙地举起相机。
对焦。闭上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里,从模糊到清晰的画面。
——今天就到这里了。
——就到这里了。
——十几年来。
按下快门。
光照入显影液。浮现朦胧的梦幻的影子。
“咔嚓”。
{浴场}
这天夜晚,睡前去道后温泉洗了澡。那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池子,许多相对年长的女性,把身子浸泡在烫热的水中。我只待了一会儿,便整个脸都烧红了,只能赶快爬出来。
换了旅店准备的浴衣和拖鞋,想去商店街买把梳子。
把手插在大大的衣袖里,拖鞋走着不太习惯,身子左摇右摆。
想起某首歌。
忘了是第几回里,从女浴室出来的莉香看见等在男浴室门口,正因为寒冷而缩着脖子的完治。
两人一起从公共浴室回家。
路上莉香挽起完治的胳膊,微笑着唱歌。
某首歌。
{歌谣}
你已经忘了吧?
我俩把鲜红的手巾围在脖子上,
一块去那小巷里的澡堂。
说好一起出来的,
可总是我在外边等待。
湿漉漉的头发冰凉冰凉,
一小块肥皂和我一起打着寒战,
你抱着我,说了句:
“真凉呀。”
你已经丢了吧?
那套24色的水彩笔。
你要给我画像,
我总是叮嘱你画得好些,
可从来都不像我。
窗外流淌的是静静的神田川,
狭窄的小屋是我的天地。
你的眼神停留在我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