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准早已坐在沙发上,对着深邃的餐厅喊:&ldo;小红,来客人了。上茶。&rdo;回头看我,笑起来,&ldo;孙小姐,不必拘束。&rdo;
我望了一眼客厅中央摆放的老红木沙发,有些谨慎地坐了下来,这东西,大概够我n年的工资了吧。虽然没有什么收藏品,但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还是懂得一些收藏知识的,刚才粗粗一看,季准家里的收藏品,如果都是真的,那简直是价值连城了。
难怪有那么多的护栏和摄像头。
&ldo;季先生,您这里的东西都是……真品?&rdo;我还是没能忍住好奇,问了一个丢人的问题。
季准似乎并不在意:&ldo;当然,我从不在家里摆放赝品的。&rdo;
&ldo;您的茶!&rdo;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一哆嗦,回头发现一个女佣打扮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旁。有些敌意地望着我。
季准急忙解释:&ldo;这是我家的保姆,小红。&rdo;
丢下茶,小红没有说什么,很快就离开了,鞋子踏在古波斯的羊毛地毯上,悄无声息地像个鬼。我一直用余光望着她,发现她在闪进厨厅之后,竟然微微露出半个脑袋来,恶狠狠地盯着我。那样子,就好像我是一只闯入她地盘的异类。
我心里好笑,其实,我理解小红这种人。
像季准这样有才有貌,而且博学富有的年轻男人,大概是个女人都无法隐藏心底的蠢蠢欲动。就像那些总是盼望着捡漏的收藏者们一样,总希望自己在茫茫人海中,一不小心捡到一个钻石王老五,捡到一个绝品男人,或者孤品男人。
不可否认,我对季准也充满好感。
终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季准身上,我又开始犯职业病:&ldo;季先生,想不到您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多的收藏品。&rdo;
季准谦虚地摆了摆手,说:&ldo;哪里,大部分都是我父母收集来的。&rdo;
&ldo;是吗?&rdo;我感兴趣地说,&ldo;那把伯父、伯母请出来,介绍我认识一下啊。&rdo;
季准的脸色很快僵青,说:&ldo;这个……我父亲不住在这里,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大概是几年前吧,他们一起去云南搞民间收藏,在那个地方突然遇难,我母亲就去世了。&rdo;他说着,指了指一楼正厅中央挂的一张画像,&ldo;那就是我母亲。&rdo;
我望过去,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画中的女人虽然漂亮出众,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活灵活现的,让人心底发寒。于是,忙将视线收回,不好意思地说:&ldo;实在抱歉,我不知道这些。&rdo;
季准大度地笑了笑,说:&ldo;没什么,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do;说着,站了起来,&ldo;我带孙小姐参观参观怎么样?&rdo;
&ldo;好啊。&rdo;我点头,&ldo;荣幸之至。&rdo;
季准的家除了他和小红的卧室以外,一到三层的房间,每一间内都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收藏品,简直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季准很大方地带着我一间一间的欣赏,并默许了我的拍照行为,从一楼转到三楼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入黑。
我是个自来熟,和季准说得多了,自然而然放下了心房,搞得自己跟女主人似的,不等季准说话,已经推开了下一扇房门。
只是,最后一间屋子的房门,我却没有推开,回头不解地望着季准,才发现季准慌里慌张地追上来,僵硬地对我笑道:&ldo;不好意思,这问房间的东西,很……珍贵!&rdo;
我郁闷地缩回手,言下之意已经明白‐‐不能参观!
第二章
小红一直在看我,或者说,是审视我。
实在没有想到,她会特意在编辑部大门口等我下班。
&ldo;说吧,找我有什么事?&rdo;冥冥之中,我已经预感到,小红特意来找我,一定是关于季准的事情。
小红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怎样开口,最后,口气强硬地说:&ldo;孙美美小姐,请你离季准远一些。&rdo;
我稍稍吃了一惊,虽然有些预料之中,但没有想到小红这个外来妹、小保姆对我的态度竟然如此不客气。本来,我只是对季准有些好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奢望,但被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自己差的女人这般对待,实在有些气愤。
不蒸馒头,争口气,我也不客气地说:&ldo;为什么?&rdo;
小红的回答很利落:&ldo;不为什么,你必须离开季准!&rdo;
我冷笑:&ldo;必须?如果我不呢?&rdo;
小红的脸色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乞求地说:&ldo;求你了,离开季准吧!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求你成全我,哪怕他不喜欢我,也别把他带到你的身边,我只要能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rdo;
我冷冰冰地抽回手去:&ldo;你的爱真变态。&rdo;
可能是看出我不会让步,小红咬牙切齿了半天,最后说:&ldo;好吧,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季准家你最好少去!因为,他家很不干净,闹鬼!&rdo;
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季准的电话。招摇过市一般在小红眼前晃了晃,笑道:&ldo;对不起,季准找我。我们下次再谈吧。&rdo;说着,站起身就要走,又转回头来,不屑地望着小红,&ldo;至于闹鬼的传闻,我看,你最好找一个智商不健全的人去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