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让我死!我不要活了!&rdo;她又哭又闹,歇斯底里。
&ldo;你还好好的,你没事!&rdo;我也跟着她叫嚷。
&ldo;我好脏,我被碰过了,他们……他们……&rdo;
&ldo;你很好,你还很完整,真的!&rdo;
&ldo;我好脏……我好脏……我好脏……&rdo;
她不断重复这句话,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头埋在双膝之间,&ldo;我不干净了……&rdo;
&ldo;谁说的,医生能保证你很完整,相信我。&rdo;
&ldo;没人会要我……我已经被碰过了……&rdo;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使她听不下任何保证,尤其还是一个男人的保证。
&ldo;如果没人要你,那我要你。&rdo;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这么说。可能我心底深藏的英雄突然出现,总之我就是那么说。
荷琳安静了哭声,抬起满脸的泪痕看着我,连同其他在场的医护人员,全都呆呆地看着我。
我就这样跟荷琳在一起,将近快二十年的时间,我们的关系不像情侣,反而像家人,荷琳的母亲也从最初的怀疑反对到最后的接纳包容,直到我杀了她为止。
我在对开慧法师诉说这一段又一段的往事时,那个只有我能摇出悦耳声音的风铃声,始终都叮叮当当地一直响着,除了我没有人听见,包含开慧法师。
变化荷琳的夜惊愈来愈严重,更加不可捉摸,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的长辈,一来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操心这种多余的烦恼,二来身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有自信能默默地治好她的焦虑。
我私下问过荷琳的同事她在医院的情况,然而所得到的回答是她在工作上一切正常,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让她焦躁,我不知道准备结婚这件事有没有影响她的心理,有些即将结婚的新人会有某些程度的惧怕,我曾医治过这样的病人,但在表面上,她看起来喜气洋洋,完全就是待嫁娘的模样。
但那是表面上,她做噩梦的频率有逐渐升高的倾向,梦中哭喊着的始终都是相同的内容。
也就在那时候,我发现了一些变化。
是的,变化的不只是荷琳本身,还有那个风铃。
某天我不太记得日子的晚上,我下了班,站在大门口摸索着钥匙要开门,听见屋子里发出声音,我奇怪着荷琳怎么会比我还要早回到家?
我把钥匙插入,转动手把,钢制大门才开了一点点,熟悉的风铃声就流泻出来。
叮‐‐叮‐‐叮‐‐当‐‐我不太在意,这阵子风铃的声音已经是家里的一部分了。但由于它发出声音,我下意识抬头去看那个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