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刺眼,只是几秒,就刺出眼泪。
她闭上眼,靠在梧桐树干上,眼睛因为直视太阳而出现短暂性的昏黑。
周小荻觉得自己很冷静,她甚至可以嘲讽的想这和十年前又什么不同,进了警察局和不进警察局到底有什么不同。
一道门,一道坎,跨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不同。
很气愤么?气愤的年纪早就过了,她有点麻木。
麻木,是的,她才二十二岁,她觉得自己的心在尘世的洗涤中变得麻木。
笑不一定是开心,也许只是职业性的;哭并不是难过,也许只是勾起别人的同情。
她变得不大像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可她又是自己,一步一步走来一步一步丢弃过去。
能剩下的还有什么?
五脏六腑俱在,不识人间滋味。
喜怒哀乐尤存,已失本心。
可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干净到纯粹的人。
他不了解她的过去,他们萍水相逢,贪取温暖。
余杨啊,畸生于她心房的森林。
夜深人静时,她甚至能听到森林抽枝发芽的声音,多么撩人。
她睁开眼,阳光从梧桐树宽大的叶子中间投射下来。
余杨。
每念及他的名字,他便在她腐朽、难堪、可怜、不堪重负的心弦上拨动一声。
她好像觉得没那么冷了,麻木的神经从冰箱冷冻室拿出来解了冻,化成一滩水。
周小荻一低头,就能在水中的倒影里看到余杨的影子。
她伸手触碰,将至未至,梧桐树上落下一片叶子,荡起涟纹,余杨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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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闷热,余杨下了课,拿着课本和陈耿生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余杨昨晚可以称的上彻夜未眠,早上起来上课人像打飘飘一样,陈耿生拿着厚厚的专业书往他身上砸:&ldo;哎呦喂,可要悠着点,这个小身板小心被她给榨干了,要知道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rdo;
余杨皱眉,捂着被他砸的地方:&ldo;你想哪去了?&rdo;
陈耿生凑近:&ldo;唉,几垒?别跟我说你们还没亲嘴儿啊,我可不会信的。昨天辅导员查房我可是替你圆了好大一个谎呢。是兄弟给我说一声让我乐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