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越的所在弄清楚了,但是还有一个人,他在什么地方?完全不知道。洋子的座位附近,看不到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物。
&ldo;那家伙到这儿来了吗?&rdo;野崎在博士的耳边小声地说。
&ldo;一定来了。&rdo;博士打保票似地回答。&ldo;我一直在寻找他呢,可是……&rdo;
&ldo;你认得他吗?&rdo;
&ldo;就是那个宽边眼镜,还有山羊胡子呀!&rdo;
&ldo;哈哈哈哈,那些东西能靠得住吗?要知道,眼镜和胡须是最简单的化装手段了,那家伙再大胆,也不至于化同样的装到这里来呀。&rdo;
这样说着,电影开演的电铃响了,场内的电灯熄灭后,正面的银幕上,开始展现黑白世界的生活。
这是一部有争议的富士洋子主演的电影。洋子扮演了一个妖冶还有些放荡的女演员,电影描写了围绕着她的三个浪荡公子和一个很纯情的青年之间的恋爱经过,可能是受到了当时进口的法国电影《我的巴黎》的影响,大量地加进了华丽的所谓轻松歌舞的场面,颇能吸引观众。
电影一盘一盘地往下放着。
洋子在后台的场面。主人公仍然是一身鲜艳华丽、光彩夺目的舞台盛装的打扮,以她为中心,她的崇拜者们有五六人,各以自己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有的拿起身边的吉他演奏起来,有的手持酒杯,有的笑,有的骂,有的把嘴巴凑到她,耳边不住地说好话献殷勤。而在房间的一角,一个真心爱着这位走红女演员的青年男子,寂寞凄凉地坐在那里。
洋子说了一句什么嘲弄了他,引得那些花花公子哄堂大笑。那鄙俗无比的笑脸变成了特写画面,一个一个地推向观众面前。最后是洋子的妖艳笑脸占了整个银幕。她头戴一顶缀满璀璨夺目的珍珠宝石的凤冠,因为笑着,面部肌肉不时地微微抽动,头上的凤冠随之闪闪发光。
她不停地笑着,她好像深知她那娇滴滴的笑脸和笑声将会怎样地迷倒现众,长时间地笑个不停。
但是,就在这时发生了非常奇怪的事情,那大笑不止的特写笑脸画面右眼下边,出现了像红星一样的红斑。
观众中的一个人,看到这个浑身一阵战栗,预感到将要发生大事。
那颗红星眼见着向四下洇渗扩张,变得越来越大,而且它的下端就像马上要滴下来的雨水珠子一样,逐渐变大,啪嗒一下变成红色液体顺着洋子的面颊流落下来。
血!黑白电影画面竟然喷出了鲜红的血!观众们个个心惊肉跳,就像僵住了一样,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
洋子仍旧在笑。这一次,从她那珍珠般的牙齿缝里渗出了红色的东西,眼看着溢出嘴唇,吧嗒吧嗒地顺着下巴往下滴。足有10米见方的一张洋子的大脸,一边妖冶地笑着,一边吐着鲜血。她那笑脸越妖冶媚人,那满嘴满下巴染得通红向下流动的血的河流就越是瘆人,让人无法忍受。
电影放映师慌忙停下了机器,就在那一刹那,洋子的沾满鲜血的笑脸啪地凝固在银幕上了,这形象就像是打烙印一样深深地留在了观众的脑海里。接着场内变得一片黑暗。
洋子的包厢里,吵吵嚷嚷乱成一团,有人大喊电、电。
观众全都站起来了,各处响起了女人惨叫声。
电灯亮了,这时只见在乱成一片的人群中,导演n抱着吓瘫了的洋子,颤颤巍巍地、茫然不知所措。
顿时人们一齐朝那里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迅速赶来的警官制止了他们的乱拥乱挤,在走廊里让出了一条道儿,抱着洋子的导演,由波越警部陪伴着,通过这条道儿快步向剧场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畔柳博士和野崎拨开人群到达办公室门口时,正好碰见波越警部从里面出来。
&ldo;出什么事啦?&rdo;博士抓住警部问。
&ldo;噢,畔柳君,完全像您猜测的一样,这准是那家伙干的。不过,洋子没什么事,只是看了那形象昏过去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rdo;
警部和博士一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一边气呼呼地看了看场内的人群。不过,气归气,对于这看不见影子的敌人,警部毫无办法。
把导演此电影的n导演,以及k剧场的经理叫了来,经过询问,仅知道前天在摄制所的小试映室放映时没有任何问题,胶卷是昨晚运到这个剧场的,在放映室里放了一个晚上。一定是在这期间,有人潜人了试映室,将胶卷拿了出来做了手脚。当然放映室的门是上了锁的,不过,那种东西,有人会用一根铁丝就把它打开的。
对胶卷查看的结果,发现特写部分有五十多帧被巧妙地涂上了红墨水,从少到多,放映起来就像真的流血一样。
罪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没有脚印,没有指纹,也没有任何遗留物。把看门人、清洁工、夜间值班员都叫来问了,他们都没有看见过可疑人物。
约30分钟后,试映接着进行,畔柳博士他们离开了剧场没有再看,波越警部也与他们一起走了。
&ldo;准备向k摄影所派几名刑警守在洋子身边。洋子刚才已经回家了,让我们的人搭同一辆车回去的。&rdo;警部像是在征求博士的赞同。
&ldo;你好像也知道了那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了。&rdo;博士拍了拍警部的肩。&ldo;那家伙呀,还是个孩子,但他是个具有可怕的智慧和力量的孩子。今天晚上的恶作剧十分孩子气,但是确实达到了目的。他呀,就像猫抓老鼠一样,看见牺牲者畏惧恐慌,心里可高兴了。他变得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以前还只是炫耀一下死尸,而在此次呢,他不是一下子就把牺牲者干掉,而是先发警告,这是多么残酷的警告呀!而且,他还不以向牺牲者发出警告为满足,这小子在向我们提出挑战,他是在示威:你来呀,我们交上几手!你看着,我这回可要干掉这个女人,但是,你们拿我毫无办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