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鱼和随行的看守走到尽头,路口分了个岔,一边能通向三号楼地下室,一边则是去那土地堂。
看守把土地堂的门打开,黑鱼跨过一道半尺高的红木门槛,走入房内。随行的看守拉了门边墙上的灯线,将房间顶上吊着的两盏灯打了开来。这土地堂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正对着门放着一尊神龛,里面供着地藏菩萨,神龛之上挂着一块黑底红字的牌匾,上面写着&ldo;土地堂&rdo;三个大字。黑鱼走上几步,从神龛下的供桌上抽出三炷香来,在旁边的长明灯上点着,手中举着香,鞠躬念道:&ldo;地藏菩萨保佑,非吾等所愿杀生,尘归尘土归土,黄泉路上不回头,菩萨保佑。&rdo;念完将香敬上,又鞠了三下。
等黑鱼念完,外面叮叮当当,那辣椒和刘明义都是戴着手镣脚镣被人架了进来。刘明义嘴上堵着破布,只是呜呜连声,瞪着眼睛。那辣椒则双目紧闭,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如同死人一般被人拖着进来。这两人都被一甩,丢在房间中央。刘明义还要站起,土狗上去一棍揍下去,将刘明义打倒在地。
黑鱼看了看,对几个看守说道:&ldo;你们出去吧。&rdo;
那三个看守也不愿在这儿多待,连忙都退了下去,不忘将门带上。
二鬼子也上佛龛处点了香,握在手中绕着屋子边走边不停念着:&ldo;黄泉路上勿回头,怪不得我,怪不得我。&rdo;这二鬼子绕了两圈,将香也敬上,走过去将辣椒扶正起来。
辣椒身子颤了颤,竟坐住了。他嘴唇动了动,也不抬头,竟开口说道:&ldo;有酒吗?给爷爷我喝一口。&rdo;
黑鱼上前说道:&ldo;酒是少不了你的。你再想想,现在回头还来得及。&rdo;
辣椒嘿嘿嘿嘿连笑四声,还是说道:&ldo;哪儿那么多废话,拿酒来,让我喝了,还算你们有点人味。&rdo;
黑鱼脸色一沉,给旁边的二鬼子递了个眼色。那二鬼子走到一边,从角落处端出一坛子酒来,拿了个破碗,放在辣椒脚边,倒上一碗。
黑鱼走过去,将那碗酒拿起来,递到辣椒嘴边,说道:&ldo;喝吧。&rdo;
辣椒本想抬起胳膊,但只是颤了颤,就是抬不起来,只好将嘴凑上去,几大口将碗里的酒喝了,哈哈笑了声,声音竟大了一些,嚷道:&ldo;好酒啊!带劲!再来一碗!&rdo;
二鬼子本想发作,黑鱼递了个眼色,那二鬼子只好又给黑鱼手中的破碗倒了酒。黑鱼再喂辣椒喝了,这辣椒喊了声:&ldo;好酒!&rdo;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发亮,大吼一声:&ldo;共产党万岁!&rdo;然后身子一硬,慢慢低下头来,一动不动了。
二鬼子伸手摸了脖子一把,看了眼黑鱼,把手松开,说道:&ldo;妈的,竟这么死了。&rdo;
刘明义便在地上翻滚起来,不停地呜呜直吼。
土狗过去就是一脚,将刘明义踢了一个滚,一把将刘明义抓了起来,骂道:&ldo;瞧你这怕死的样子。&rdo;
刘明义嘴中还是呜呜连声,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也是不好动弹。
黑鱼把碗举起来,二鬼子熟练地把酒斟满。黑鱼把碗递到刘明义身前,说道:&ldo;我说刘明义,你要不要喝上一碗,给自己送送行啊。我们这里不好意思,没有什么好菜让你走之前填个肚子,你要是连酒都不愿意喝,那也就不要怪我不讲规矩了。&rdo;
刘明义被土狗按在地上,不是呜呜连声,只是换成不断点头。
黑鱼说道:&ldo;把布拿出来吧。&rdo;
土狗大手一伸,便将刘明义嘴中的破布拉出,刘明义顿时喊道:&ldo;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rdo;
黑鱼说道:&ldo;哦?又想说了?好!你要是说不出点新鲜的,想死个痛快都不行了!&rdo;土狗和二鬼子就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刘明义把身子正了正,看着黑鱼,艰难地说道:&ldo;我是来重山市和共产党接头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