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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第2页）

李越点了下头，有些不敢再说话了。何容却叹了口气：&ldo;若真有女子心许，琴瑟相好，这是多好的事，官人千万莫要误了自己。&rdo;

李越一下子笑了：&ldo;听着像你要把我嫁出去似的。&rdo;何容又是一个大红脸，再次低头。李越忽然回过味儿来：何容长得美，可又无权无势一文不名，平常人家，谁敢把女儿给他？日后肯定没有安定日子。富贵之家，不占他便宜已经是不易，怎么会招这么个文弱无能的女婿？所以何容才会催促自己成亲，因为是羡慕自己吧。李越赶快悄声对何容说：&ldo;我不成亲还有别的原因。&rdo;

何容不动，可哼哼唧唧地问：&ldo;是何原因？&rdo;

李越压低声音说：&ldo;我不喜欢女子的小脚。&rdo;就在此时，在社会的压力下，汉族女性开始裹小脚，以示区别外族女性的野蛮和粗鲁。汉族在其他方面渐渐无法抵御外族，只能靠包括对女性的摧残之类的边角动作来自诩傲然。至于把人弄成了残废，连百米都走不出去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惨重，没有男子费心施与过同情。

何容惊讶地抬头：&ldo;为何？&rdo;

李越就像说悄悄话一样，对何容嘀咕道：&ldo;把脚趾掰断了折在脚掌下，就剩个大脚趾头是直的，多难看。而且，经历过这样痛苦的女子有几个能从心里高高兴兴地过日子？还有，等她们老了，缠脚的布肯定又臭又长……&rdo;

何容皱眉：&ldo;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过谁的脚？&rdo;

李越被问住，发愁片刻，说道：&ldo;我看的是书，画的！但就是那样，也够让我恶心一辈子了。&rdo;

何容嘴角似乎有丝笑意，微微偏了脸，李越突然想到何容总有一天要成婚，忙说：&ldo;哦，对不起，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当然，你若喜欢小脚，也没什么……&rdo;

何容小声说：&ldo;我也不甚喜欢……&rdo;

李越为自己没说错话松口气，笑着说：&ldo;我只希望日后阿卓长大了，女子就不裹脚了，他能娶个快乐的不残废的媳妇就成了。&rdo;

何容问：&ldo;你让他姓了你的姓，他有了孩子，也算承继了你的香火。&rdo;

李越摇头道：&ldo;什么香火，我不在乎。他姓韦，日后肯定有他的前程的。&rdo;那是丞相，见何容有些惊异，李越笑着说：&ldo;我觉得我们来这一世，是来修行的，给人的越多越好，自己要的越少越好，不然就白来了……&rdo;

何容抿嘴一笑，李越不好意思地问：&ldo;对不起，我并没有想说教什么的。&rdo;

何容说道：&ldo;二官人所言暗合佛理，是福缘深厚之人。&rdo;

李越不解地问：&ldo;这怎么说？我没有读过什么佛之类的。只是，我原来别有际遇，觉得人活着，其实最后落在自己身上的是看给了别人什么……几句话也讲不清楚。&rdo;

何容半低了头说：&ldo;我也不懂什么，只是听人说法，说人在灵界，被问道投胎后要什么，一个人说希望给别人好多东西，一个人说希望能得到别人好多东西，结果一个成了富翁，一个成了乞丐……&rdo;

李越恍然道：&ldo;那我是个富翁啊……&rdo;

赵宇从舱门边探头，说：&ldo;你当然是个富翁了，哦，何容醒了？过瞿塘峡了，来看看，风景这边独好。&rdo;

李越马上背了背包，伸手去扶何容，何容似乎迟疑了一瞬，但马上虚弱地任李越挽了胳膊，和他前后出了船舱，到了甲板上，李越放了手，何容还是倚在李越身边，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

他们面前的山谷窄如走廊，两岸崖陡似城垣，江水在悬崖绝壁中奔流。自古有&ldo;险莫若剑阁，雄莫若夔&rdo;之誉，瞿塘峡在三峡中虽然最短，却是气魄盖世，有&ldo;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rdo;之誉。山似拔地来，峰若刺天去。峡中主要山峰，有的高达1500米。瞿塘峡中河道狭窄，河宽不过百余米。最窄处仅几十米，这使两岸峭壁相逼甚近，更增几分雄气。这一路留有丰富的人文景观，有古榕掩映下的刘备托孤的真正故址永安宫，相伴相依的鱼复塔，杜甫糙堂，水、旱八阵图。每当红日当空，赤甲山被氧化的红色岩石象熊熊烈火在空燃烧，白盐山在晨曦中银光灿灿，恰似白盐堆积，古人称之为&ldo;赤甲晴晖&rdo;和&ldo;白盐曙色&rdo;。酷似凤凰昂首畅饮山溪的&ldo;凤凰饮泉&rdo;，栩栩如生的犀牛翘首东望的&ldo;犀牛望月&rdo;，垂挂绝壁袒胸露辱的&ldo;倒吊和尚&rdo;，充满神秘色彩排列成&ldo;之&rdo;字形的&ldo;孟良梯&rdo;……两岸之上，摩崖石刻随处可见，南岸最为壮观，绵延里许的绝壁上，镌刻着数十幅石刻。

赵宇背着手站立船头，默默地欣赏两岸美景。李越则长吁短叹地表示赞赏，碰到山崖上不认识的字，还指点着问何容。何容看来真是个读书人，每逢李越问，总是细声告诉他，有时还会讲讲这其中的故事传说典故，但谦谦君子，语调轻缓，一点也不像赵宇那样凌驾于人，李越觉得心里舒服得不得了。

瞿塘峡只有八公里，他们贪恋欣赏景色，就一直在甲板上，胡乱地吃了些干粮。李越担心何容落水后受不了寒气，还去拿了薄毯给他披在肩上。到日落时分，夜间不能行船，他们的船靠岸，几个人带了行李，和船老大打了招呼，说好次日的启程时候，就登岸去找住宿和饮食的地方。

何容双手拉着薄毯裹着肩膀，头发胡乱地簪了，零散的头发遮着半边脸，形象落魄，他低头走在李越的身边，其他三个高大的男人都戴着斗笠，吸引了人们许多目光，何容没有惹起多少注意。

他们找到了一家小店，一天没吃热饭，李越又胃口大开。此处临江，盛产鱼类，李越点了两条鱼，让直接清蒸了上来，赵宇一如以往挑剔，反复看了，点了个爆炒河虾，叶铭马上点了赵宇以前说过的烧鸡块，只有何容没说话。李越对何容道：&ldo;你也点个菜。&rdo;何容摇头说：&ldo;我觉得你们点的都好吃，这些就够了。&rdo;李越知道他因为没有钱，不好意思点菜，就好声好气地说：&ldo;快帮着点一个，说不定是个我们没吃过的，你不点，我们就错过了。&rdo;

何容一听，看了看菜牌，点了个金针木耳猪肉煲，然后就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等菜上来，何容偷眼看李越，李越尝了一口，连声说好，怕何容太拘谨，就给何容夹菜，各色都不落下，鱼肚子处剜了好一大块放到了何容面前的碟子里。何容小声说：&ldo;你也得吃鱼才好。&rdo;

李越笑着说：&ldo;你没看我点了两条？肯定够吃了。而且，我吃鱼怕鱼刺。&rdo;何容一听，也不开始吃，马上用筷子把鱼刺挑了出来，又把那一大块鱼夹给了李越。李越觉得如果自己不要这块鱼，会显得不给何容面子，可何容就没有鱼了，就又从鱼盘里再夹了一块鱼给何容……赵宇在桌子对面微皱眉看着这两个互相夹鱼，叹了口气。何容一停，认认真真地把面前的鱼块里的刺都挑干净了，拿了个小碟，放了鱼块，双手捧了，起身低头放到了赵宇面前，态度极为恭敬，李越拉何容坐下，小声说：&ldo;你干吗呢？跟给长辈上茶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