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阳没理他们,低头搬动车上的水泥砖块,两个人见柯阳如此轻慢,不禁大怒,上前挥拳向柯阳打去。柯阳不想太过引人注意,只是双手接住二人打来的拳头,轻轻一抓,两人顿时长声呼痛,身子立刻弯下去,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眼泪不由自主地滴下来。
&ldo;两位有什么指教?&rdo;柯阳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ldo;没,没有,哎哟,痛,痛……&rdo;
&ldo;这么说没什么事了?&rdo;柯阳仍没放手。
&ldo;没……没事……哎哟,放……放开……&rdo;二人痛得跳脚。
柯阳手一松,二人委顿在地,好一阵才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掉。柯阳看到不远处有个保安正看着这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那位女士从楼上下来,&ldo;没发生什么事吧?&rdo;
柯阳摇摇头,&ldo;没有。&rdo;
女士松了口气,&ldo;今天运气不错。&rdo;柯阳很快就把东西搬上楼,女士很感激,多算了一倍的工钱给他。
柯阳拉着车走出大门,看到门外两旁蹲坐着几个人,他们见柯阳出来,都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柯阳装作不知,只管往前走,他怕把车直接拉回到水泥店会给老板惹来麻烦,便干脆往小区边上的一条死胡同道走去,很快那几个人跟进来,接着又有不少人加入,等柯阳走到胡同里的围墙根时,后面跟上的人已有二、三十之多。
柯阳把车放下,回头看着这帮人,好家伙,这些人手里不是拿着铁棍,就是拿着砍刀。大概他们也知道柯阳走的是死胡同,便不紧不慢地跟着,象猫戏耗子似的,这会儿耗子已无路可走,猫准备登场了。
只见这群人让开一条道,一位大概是头头模样的人走上前,细细地打量着柯阳,似乎在琢磨眼前这个打工仔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当他走近柯阳时,柯阳和这个人都是一怔,二人同时认出了对方,你道是谁?真是冤家路窄,柯阳面前的人,正是当时在派出所内带头殴打他的那个协警阿昌,再仔细一看,那伙人的其他几个也都在这群人中。
因为那件事印象颇深,阿昌虽然记不清柯阳的名字,但见了人还不会忘记。在他的眼里,柯阳就是一个臭打工的,今天听手下说有人胆敢把砂石运进小区,而且手下人还吃了亏,他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吃了豹子胆,连忙招集人手,准备大干一场。现在看到居然是以前被自己打过的那个小子,便不放在心上,当下也没多想,开口便骂:&ldo;小王八蛋,胆子不小,敢来搅我的生意。&rdo;
柯阳看到阿昌这帮人,不由得往事浮现,怒从心起。他克制住自己,冷冷地说:&ldo;嘴巴放干净点,怎么,身上的制服不穿了?是不是坏事干多被扒掉了?&rdo;
柯阳的话正说到阿昌的痛处,他气哼哼道:&ldo;一年多没见,皮肉又痒了是吗?&rdo;
柯阳轻蔑地看着他,&ldo;没穿制服了就明着干坏事,你这种人没下地狱真是老百姓的不幸。&rdo;
阿昌恼羞成怒,&ldo;给我废了他的手脚。&rdo;他一挥手,两个人冲上前,一刀一棍同时向柯阳身上劈来。柯阳早已今非昔比,哪能容他们张牙舞爪,当下闪电般夺过那柄刀,挥手砍向另一个人手中的铁棍,凝聚着能量的砍刀瞬间将铁棍一劈两半,向下的巨大冲力带着半截铁棍砸向持棍者自己的脚背,顿时脚骨碎裂。没等这家伙痛叫出声,柯阳飞起一脚,将双手空空正在发呆的持刀者踢回对方,顷刻撞倒一片,阿昌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柯阳已切入人群,秋风扫落叶般地将剩下的人全部放倒。阿昌的眼睛终于不再模糊时,他看到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一片狼籍,倒地同伙的哀叫声此起彼伏,他象一个滑稽的小丑站在被人喝倒彩的舞台上。
阿昌使劲睁大眼睛瞪着面前的柯阳,他死活不能相信,这就是去年那个被自己打得差点送命的打工仔,&ldo;这不可能,这不可能……&rdo;他使劲咬了咬嘴唇,痛得直哆嗦,知道这不是梦境。没等他想明白,柯阳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阿昌就觉得一座山压了下来,两腿一下支撑不住,&ldo;扑嗵&rdo;跪下,&ldo;大哥,有话好说,……&rdo;阿昌惊恐地看着柯阳。
&ldo;以后再看到你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我绝不客气,滚吧。&rdo;柯阳将阿昌一拎一挥,阿昌双脚离地,足足向后飞退了有十米远。步子一下跟不上,&ldo;扑通&rdo;跌坐在地,余力未消,紧接着一个后滚翻。正借势站起,不料仍无法站稳,趔趄几步,一头栽向胡同里的一个垃圾堆,转眼间满身秽物,腥臭难闻。
阿昌如获大赦,他爬起来顾不得擦去身上的污渍,甚至没看同伙一眼,便撤开脚丫子逃走,其奔跑速度连柯阳看了也是一愣。
窝在心里的这口恶气终于出了,然而柯阳的心情愈加复杂,最初的惊喜已然消失,倒有几分惶惑和迷茫。惶惑是自身的特殊性,平时如何与他人相处?今天还只是小打小闹,如果更厉害的被发现,自己该怎样解释?迷茫是以后怎么办?是把这项成果公布于众,还是秘而不宣?公布于众固然风险极大,但如果就此让这项尖端科技不见天日,义父的辛劳和英名将永被埋没,这对他是极不公平的。怎么办?这些问题对涉世不深的柯阳来说,确实是个难题,饶是他把头都想痛了,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