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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张绍民却皱起了眉头：&ldo;鞑子这么容易就退去了？单都督还是要小心防备。&rdo;

单世武道：&ldo;张大人放心，怀来四个门上都没少留人，一旦发现鞑子有进攻之势，我们就立即用&lso;万人敌&rso;！&rdo;

张绍民问道：&ldo;这万人敌却敌射程有多远？&rdo;

宋长庚摇了摇头：&ldo;不远，此物精度不够，只能用于守城，远了就无大用了。&rdo;

张绍民长叹一声。

天香疑道：&ldo;张绍民，你唉声叹气的，是怎么了？&rdo;

张绍民苦笑：&ldo;今日才一交锋就暴露了此杀器，鞑子不傻，定然吃一堑长一智。我素来不惮以恶意揣度人心，我担心，鞑子会做出什么恶事来。&rdo;

天香不解：&ldo;什么恶事？&rdo;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午后不久，杀声再起。

&ldo;这帮鞑子，当真可恨！&rdo;单世文飞快地回到县衙报信，&ldo;居然驱赶着附近的平民到了城墙下！若丢了&lso;万人敌&rso;下去，定然会伤及平民！我哥受了掣肘，只能在城墙上和鞑子拼刀枪！&rdo;

众人皆是面色严峻，唯有宋长庚轻声道：&ldo;只能硬撑着，他们远道而来，一日之内攻了两回，他们的人马都受不住。&rdo;

果然，太阳落山不久，县衙内的众人就得了消息，鞑子收了兵，在城外安营扎寨了。

与此同时，也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单世武重伤。

入夜，西门城墙上，宋长庚带着太子等人登城远眺。夜黑如墨，只看得到篝火点点。

&ldo;看不清状况，老夫也不敢轻易下决定。&rdo;宋长庚捻须叹道。

冯素贞道：&ldo;宋先生宽心，剑大哥已经和刘姑娘去敌营勘探，以他二人的身手，相信不多时就能返回来了。&rdo;

话音刚落，就看到两道人影缘着城墙边的绳索轻快地攀登上来，正是一剑飘红和刘倩。

刘倩道：&ldo;鞑子们驻军在五里外的王家湾乡，大多睡了，只有少数在值夜。他们不敢让抓来的汉民与自己睡在一处，让他们睡在乡外营前约莫一里处，派了人看着。&rdo;

众人忙展开舆图，锁定了那王家湾乡的位置。

天香摇了摇头：&ldo;驻军如此之近，想是他们也知晓，我们这城里没有能远攻的红夷炮。&rdo;

宋长庚却呵呵地笑了：&ldo;公主殿下，我有一个族兄，名叫宋应昌，前朝山东巡抚、兵部左侍郎、右都御使、平倭经略‐‐宋应昌！&rdo;宋长庚面上露出了些许傲然之色来，他的眼中也闪着光芒，&ldo;‐‐善用火器&lso;神火飞鸦&rso;的，宋应昌。&rdo;

三军失帅，群龙无首，怀来卫所里，指挥同知韩言和几个百户围桌而坐，气氛沉闷到了极点。门外，是一千多个迷茫的士卒，和数百个伤兵。

仅仅是城墙上的肉搏，就折损了五百来个弟兄，伤的伤，亡的亡，拼消耗的话，怀来卫拼不起。何况连他们的都督，都中了鞑子的流矢而危在旦夕，白日里因着&ldo;万人敌&rdo;带来的兴奋已经一扫而空了。

&ldo;各位将军怎么还不休息啊？&rdo;怀来县令笑眯眯地打外面走了进来。

怀来卫同知韩言站起身来，苦笑道：&ldo;县太爷这不是明知故问？怀来门口还蹲着匹狼，我们单都督又受了重伤，三军无帅，援军还不知道几时能到，大家伙哪有心休息。&rdo;

怀来县令点头道：&ldo;匹夫不可夺志，三军不可夺帅，确是如此‐‐然，韩同知有所不知，你们并非无帅。&rdo;

韩言打量了县令一遭：&ldo;莫不是县太爷要披挂上阵？&rdo;

县令老脸一红：&ldo;同知大人打趣我了‐‐&rdo;他轻咳了一声，道：&ldo;单都督方才于病榻前，将怀来卫三军都指挥使职责暂托给了当朝太子殿下！&rdo;他稍稍让开了身，张绍民的身影出现在众将官眼前。

张绍民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这是他离京之前王公公给他的，一卷空圣旨，他高声道：&ldo;吾乃八府巡按张绍民，代天行令，怀来卫所都指挥使之职暂归太子，众校官听令，寅时三刻，带兵于城西集结！听太子令行事！&rdo;

西城墙上，一队队民夫登上城墙，把一车一车的&ldo;木鸟&rdo;运了上来‐‐正是宋长庚口中的&ldo;神火飞鸦&rdo;。民夫们按照宋长庚的吩咐将木鸟对准敌营的方向一字排开，在火把光耀之下，这些没有上漆没有涂油没有精雕细琢的裸色木鸟看起来，依旧是栩栩如生。

这里面的每一只木鸟，太子都摩挲过，他看着这声势浩大的&ldo;鸟群&rdo;们，不由得喉咙有些发紧。&ldo;先生，&rdo;他轻声唤道，&ldo;该怎么让它们飞起来？&rdo;

宋长庚并未答话，他铺开了沙盘，用竹枝在上面演算起来，时不时地看一眼舆图，用手估量着角度和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