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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香儿，香儿，原来死物可以变活物，死物可以变活物！&rdo;太子紧紧攥着天香的手，&ldo;香儿，你为什么不早给我做这个？要是早知道怎么让死物活起来，我们两个就有娘了，我们就有娘了！&rdo;

天香一愣，不由得捏紧了帕子：&ldo;老哥，你说什么？&rdo;

太子哭道：&ldo;香儿，母后去世那年，宫里人都跟我说母后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依，我说，父皇是天子，我是未来的天子，母后是未来天子的母亲，天子万万岁，天子的母亲也万万岁，就算死了，也会活过来。这话被父皇听到了，他、他很生气。他冲着我吼：&lso;从来只有活人变死人，从来没有死人变活人；若是死人能变活人，那死物就能变活物，木鸟也能飞上天了！&rso;&rdo;太子抽噎起来，&ldo;我等了好久，母亲都没有回来。我就想，如果木鸟能上天……&rdo;

&ldo;傻哥哥！&rdo;天香眼眶一热，鼻头酸涩得不行，把身形单薄的哥哥搂进怀里：&ldo;父皇十二岁就跟着曾祖父上了战场，在尸山血海中拼杀出了如今的天下。曾祖开国时年近古稀，登基三年方才去世；而祖父正值壮年，在位却不到一年就暴亡，宫闱内外一直有传言说父皇是弑父登基。既有如此的经历，又怎么能容忍儿子说出&lso;我是未来的天子&rso;这种话？傻哥哥，你怎么这么傻，父皇的一句气话，你就傻了十几年！&rdo;

太子懵懵懂懂地拾起天香的手帕，给天香擦了擦眼角，哭着笑道：&ldo;笨香儿，我不傻。若不是我做了这十几年木鸟，说出那种话之后，我怎么能活到现在？&rdo;

天香呆愣了好一阵子，嘴唇蠕了半天，竟是张不开口，终于扑进哥哥单薄的怀里大哭起来：&ldo;皇兄，皇兄！&rdo;

门外的两个人早在太子说到&ldo;我是未来的天子&rdo;那句时，便退到了一边，不再去细听那木工房内的动静。

&ldo;张大人，&rdo;冯绍民若有所思道，&ldo;太子在你这里留着，是陛下的授意吧。&rdo;

张绍民闷声道：&ldo;果然瞒不过驸马。&rdo;

&ldo;八府巡按府本不该有这么多护卫，&rdo;冯绍民悠悠瞥了四周一遭，压低了声音，&ldo;不下一百五十人，不合规矩。&rdo;

张绍民心念一动，道：&ldo;驸马放心，方才这木工房周遭，只有你我，还有公主和太子。&rdo;

冯绍民摇头：&ldo;错了，你我也不在此处，我们正在书房，商量天下人申报财产之事。&rdo;

张绍民大声道：&ldo;那是自然，近日朝中就这么一件大事，吏部考功司又与户部合作处理此事，专司官员财产申报。驸马供职考功司，自然为此事焦心。本官主司监察官员行止，于此有些经验，自然应当为驸马分忧。&rdo;

两人一边高声说着，一边走进了对面的书房。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天香才红着眼睛进了书房来，说话犹带着鼻音：&ldo;义兄，那梅竹姑娘现在何处？&rdo;她注意到冯素贞正不动声色地听着，又补充道，&ldo;梅竹姑娘是妙州人士，虽然与妙州知府千金同起同卧，却是实打实的奴籍，我怕日后被人拿捏。义兄身为八府巡按，也够得到妙州府衙，还是早日给梅竹姑娘销籍，若是方便，最好将她放在有些背景的良家。&rdo;

张绍民猛地一捶掌心：&ldo;因公主和驸马要来，梅竹姑娘今日被我支到后衙打理内务去了。她的事是我疏忽了，每日尽顾着太子，没想那么多，还是公主想得周全。&rdo;

天香笑道：&ldo;义兄每日监察各府官员，又要教导太子老哥，难免有想漏的地方。日后我和驸马一同帮你分担一些，就不至于这么辛劳了。&rdo;

张绍民被那一句又一句的&ldo;义兄&rdo;说得心里一涩，又听到天香那句&ldo;我和驸马&rdo;，内里更是五味杂陈，面上仍是笑道：&ldo;有贤伉俪相助，自然是好的。天色已晚，不如，二位用膳后再回府吧。&rdo;

天香侧头看了看冯素贞。

冯素贞莫名其妙，转念一想，道：&ldo;但凭公主做主。&rdo;

天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ldo;义兄，你别看这家伙一副温润如玉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最是挑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上次我吃个猪头都嫌我粗鲁，你叫厨房师傅好好表现表现。&rdo;

冯素贞更是冤枉：&ldo;公主，我什么时候……&rdo;

&ldo;好啦好啦，你第一次来八府巡按府吧，我带你转转。&rdo;天香推搡着冯素贞出了书房，只将神色木然的张绍民留在了房中。

天香却是一路上叽叽喳喳：&ldo;喏，这里是前衙，义兄每日在此办公。那边是后衙，巡按府的幕僚和家眷都住在那里。那边是浣洗房，那边是柴房，那边是后厨，那是义兄的卧室，那是客房，那个是，唔……&rdo;

冯素贞淡然道：&ldo;那房间里是你的画像。&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天香惊讶道。

冯素贞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