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者的技巧不太熟稔,无论是国画技法还是西画技法,都还有欠缺的地方,因此他所作出的这幅画,自然也有缺陷之处,然而‐‐技法上的缺陷,却可以用充沛的感情和灵气去弥补。
就比如这一幅。
技巧上未臻大成,然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透纸而出的灵韵。
画上姑娘婉转低首,眉眼含笑,目光似看笔下画纸,又似在看画外的人,眼波流转间,便叫观者的目光再也无法转圜。
看着画里的姑娘,便仿佛看到心中所思所慕的恋人。
‐‐因为画者传递了这种情感,所以观者才能体会到这种共情。
甄珠深呼一口气,卷起画纸,扔到桌角,然后径直又回到柔软的床铺,蒙头睡去。
多情扰人,不如睡觉。
方朝清离开后,甄珠与阿朗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次日,在大夫一次来复诊时,甄珠便开口问,她如今的身体是否能够经受得起长途颠簸。
虽说是问,但她心中却可以说早已有了打算。
&ldo;要说当然还是继续养些日子为好,不过,姑娘若是着急,也不是不可以上路,路上小心些,别太颠簸便可。&rdo;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大夫的回答恰恰合了甄珠的意。
于是稍后,甄珠便找到了阿朗,笑着对他道:&ldo;阿朗,我们明天离开回洛城吧。&rdo;
阿朗刚刚从外面回来‐‐从甄珠的身体好些后,他总算不步步紧跟式地待在甄珠身边了,有时甚至会离开农庄,对此甄珠虽然知晓,但因为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分寸,因此从不去干涉他的自由‐‐陡然听到甄珠说要离开,便有些惊讶:&ldo;这么快?可是你的身体‐‐&rdo;
甄珠立刻将大夫的话搬出来。
又笑着道:&ldo;别担心,大夫都说可以了。而且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们慢慢走‐‐就像当初我们第一次去洛城那样,那时候你的伤可比我重多了。你那时候那么小都忍得了,难道我还忍不了么?不要这么看不起姐姐啊。&rdo;
她说着,踮起脚,想要拍他的头。
阿朗顺从地低下了头,脑海中却浮现出刚刚打听来的消息。
&ldo;听说计都那奸贼带着几百残部逃到了北边,相爷派了上万兵马追击,定能早日将其伏诛……&rdo;
他英挺的长眉微微蹙起,然而,感觉到头顶落下的柔软手掌后,那眉便又舒展了开来。
他弯起唇,轻轻点头:&ldo;好。&rdo;
既然她想离开,他自然会相陪。至于京城这里‐‐
既然已经背叛,毫无实际行动的愧疚,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