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国家沦陷,山河破碎,总得有人挺身而出吧。&rdo;
&ldo;那也轮不到你!&rdo;琴茶几乎吼出来,随机发现自己失态,又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琴茶打破了沉默&ldo;你这么走了,老夫人怕是不会同意吧&rdo;
洪生颐点点头&ldo;但我非走不可&rdo;
&ldo;罢了罢了&rdo;琴茶站起身来,把桌子一推,钗子钿头掉了一地&ldo;回去吧,你难得来看我一次,来了却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北平,罢了,走吧,以后休要再来了。&rdo;
&ldo;兔儿&rdo;洪生颐开口唤了他一声。
&ldo;走吧&rdo;琴茶挥了下袖子&rdo;送客&rdo;
几个伙计犹豫着走到洪生颐面前&ldo;少爷,您看,这…&rdo;
&ldo;怎么的&rdo;洪生颐的仆人见状,抢先一步挡在洪生颐的面前&ldo;怎么,就你们这个破戏园子,还想撵人不成&rdo;
&ldo;闭嘴&rdo;洪生颐喝道&ldo;有你说话的份儿?&rdo;
他看了看背过身去的琴茶,叹了口气&ldo;兔儿,我走了,天凉,记得多加衣&rdo;
说完。他环顾了一番四周,摇摇头,带着几个仆人出了桂川楼。
第2章第2章
这世界上敢和洪生颐这么说话的,琴茶是唯一一个。琴茶没什么来头,戏子一个,如果非说他有什么特殊身份,那就是洪生颐的发小,玩儿了十几年的好兄弟。
即便如此,他还是最卑微的戏子,和洪家没有半点关系。
要说琴茶,故事长得很。他生在江浙一带,白白嫩嫩,一副姑娘样,纤细,柔弱。父亲是个纤夫,水上遇了难,死了。母亲带着他辗转到北平,给一户人家做活,没几日害了病,也死了,琴茶那会儿才五岁,也不叫琴茶,叫栓子。
那会儿北平有个很大的戏班子,长期在一个叫桂川的茶园演出,久了,人们也记不得那个戏班子叫什么,只叫它&ldo;桂川&rdo;。那个戏班子的师父看琴茶长得白净,身量苗条,小小年纪,死了也可惜,就把他带在身边学戏。
即使如此,好大的北平,洪生颐和琴茶还是没有交集。只是那天洪生颐去上学时,对门六号的陈家大少爷拉住他&ldo;桂川来了个小姑娘,听说很水灵,要不要去看看&rdo;
洪生颐不以为然&ldo;瞎说,桂川收男不收女&rdo;
&ldo;真的,别不信,这都不信我,还是不是朋友了&rdo;
洪生颐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去和陈少爷看桂川的小妹妹。
桂川是什么地方,戏子是什么人,这要让家里知道,定是一顿骂。俩人只能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去,爬墙角朝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