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峦心里好笑,也就忘了把目光移回来。
&ldo;咳咳。&rdo;于是,一大把年纪还要吃狗粮的华掌门用指头磕了磕桌子。
云峦立即转过头,作洗耳恭听状。
&ldo;你若真把为师的话句句记在心里,又为何要这般护着许长微……&rdo;在他眼里,这两人心性天差地别,又不像从一开始就认识的样子,可为了这个人,他的得意门生却三番四次人前失态。难不成云峦有什么把柄在许长微手里?
云峦垂着眼睫,轻声道,&ldo;雪域的事是魔界主导,与他无关。&rdo;
&ldo;与他无关?那修真司的门生分明指认了他,即便这不是他所愿,他也脱不了干系!&rdo;
云峦道,&ldo;这件事会由玉帝定夺。&rdo;言下之意,您老人家就别操心了。
&ldo;这么说,他真的是神仙?&rdo;华玄因皱了皱眉,三界内政互不干涉,即便是玉帝,能管的也只有神仙。
&ldo;是,&rdo;云峦说着说着,下颌微微抬高,&ldo;他也是一级战神。&rdo;
天庭的事,华玄因也不是很懂,既然云峦这么说,那他也没什么好说歹说的。但此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方才问的问题,这小子根本没有回答。说起来,山下人传言这两人已结成道侣……该不会……
不,他的大弟子怎会是断袖?
华掌门毅然决然否定了这个想法。
丹青殿又是一阵静默,突然从殿外传来一个少女脆铃般的音色,&ldo;许长微?!怎么是你?!&rdo;
敢在掌门所在地这样说话的自然只有凤家的二小姐凤衣。
虽然只过了短短一个月,这位俏生生的姑娘却显得憔悴不少,眼底一层阴影。自打进了魔窟,许长微便再没能关注过别的事,如今被她这大嗓门一吼,竟仿佛回到了他死皮赖脸跟着云峦在凫山求学的日子。
白衣彼岸
长微象征性地笑了笑,反问,&ldo;我为何不能在这儿?&rdo;
凤衣心想,当然是因为你如今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了!
尤其是在雪域之战里失去了亲人的几位家主,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被魔物杀死,可是那些生活在魔族的东西他们连影都碰不到,自然只能将一通怨气撒在身为&ldo;凡人&rdo;的许长微身上。
只是这些话她只能想想,虽然她对这人是有些好感,但姐姐让她不要搅进这浑水里,她自然听姐姐的。
而且……这人脸上虽然还是挂着笑,却和以前大不相同,总觉得瘆的慌。
&ldo;你是要进殿?&rdo;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长微一边说一边极其自觉地让了道,&ldo;请。&rdo;
于是凤衣努力作出趾高气昂的样子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待跨进门槛,她猛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脚步顿时急促起来。殿内,自她的声音响起,华玄因便与云峦停了交谈,因神仙身份不能轻易显露,他向华玄因说明了一句,便隐了身形往外走。
而凤衣则恰好与隐了形的他擦肩而过
&ldo;掌……掌门!修真司派了几位师兄过来慰问。&rdo;
听到这句话,云峦的脚步霎时顿住了。
她这话没有说完整。雪域之战后,位于瑾州的修真司分部死的死,伤的伤,短期内怕是修复不了。因此这来的应当不是分部的,而是甘州总部修真司。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过来了解情况也是应当。但若只是来了解情况就罢了,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否则何至于许长微刚到凫山,他们便来了?
&ldo;带他们去迎月殿稍作等候。&rdo;华玄因方才出去得匆忙,还未来得及更换衣服,眼下要见修真司的人,自然不能随意。
&ldo;是。&rdo;凤衣应了,随即快步退了出去,然而,她出殿门的时候,殿外唯有月影树影交织在一起,门前那个轻佻俊美的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她呆呆地望了一眼凉薄的月亮,嘴里几乎无意识地冒出一句,&ldo;真和魅鬼一样。&rdo;
长微其实没走多远,只是站在殿外头风有点大,他便绕过几棵树站到了一个能挡风的屋檐下。他本以为云峦还会和华掌门多聊聊,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出来找他。更何况,此时的云峦由于急着找他,忘了解除隐身状态,而已经不是神仙的他自然识破不了,是以纵然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云峦,却也叫不了他。而对于云峦来说,则是根本看不到他。
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待长微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时,他总算呆不住了,决定自己去殿里头看看。恰在他转身之时,一股冷风如同利刃向他脖颈袭来。
长微衣摆一扬,迅疾转身,诛邪立即出鞘,准确地弹开了那把灵光萦绕的剑。在接招的那一刹,他的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惊异,这人的灵力还真比想象中强劲不少。而且用的剑法诡谲莫测,根本不是凫山剑法!
&ldo;许长微!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逃不掉的!&rdo;
这声音沙哑异常,听起来让人十分难受,然而,声音的主人却十分年轻,他半边面容隐在面具之下,神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看到那身雪白锦袍边角上绣的红色彼岸花,长微挑眉道,&ldo;修真司?&rdo;当初白夜引他进雪域,穿的也是这一套衣服。
&ldo;哈哈哈哈哈……&rdo;那男子朗声大笑,&ldo;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这身衣服你该记得清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