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要滚你滚。&rdo;长微懒洋洋地道,&ldo;出门左拐不送。&rdo;其实,他如今是人类的身体,忙活一天打打杀杀真的是很困了,只是他还是不想让云峦一直逃避着不回云家,连曾经最疼爱他的云家爷爷的牌位也很少拜过。虽然这个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分明是觉得愧疚的。
云岱火了,&ldo;许长微!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嚣张!你不怕我告诉修真司把你千刀万剐!&rdo;
&ldo;你尽管。&rdo;长微就等着这么一句,抱着手臂一脸无所谓道,&ldo;你以为……我就没有你的把柄了?嗯?&rdo;
云岱愣了一下。在这修真界,很多人都知道他生活不检点,且和那些妖魔鬼怪还有过来往,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却没有证据。许长微为何一副笃定的模样?难道他有证据吗?
&ldo;纸终究包不住火,总穿脏靴子掉点泥又不罕见。&rdo;长微打了个哈欠,道。
云峦转过头看了看他,似乎了然了什么,温声道,&ldo;我想起来了,阿微。你往东边走,过了一个拱门里头就是卧房,应该每一间房都是干净的,你住最外头一间。&rdo;云家人普遍有强迫症,要求自家房间不管有没有人住,每一间都必须干干净净。不过,他们家里仆人多,每天打扫空房间也没见的谁有怨言。
长微揉揉眼睛,神色困倦地点了点头,他知晓云峦是关怀自己,于是也没有推拒,而是低下头,柔声道,&ldo;我先去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rdo;
&ldo;嗯。&rdo;云峦颔首。
长微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云岱皱着眉,想要阻止,却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一时也就由他去了。
这时候,云峦也目光一动,望向了他,声音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地道,&ldo;他需要休息,我们不会打扰你太久。&rdo;言罢,他向云岱行了一礼,也转过身飘飘然而去,身姿轻灵,如神似仙。
他这一飞把云岱直接吓懵在原地,身后的一众仙卫也同他们家主是一个表情。云岱喃喃道,&ldo;这……这人……怎么修为这么高了……&rdo;至少在他认识的修士里,绝没有第二个能使出这样的身法,当真不可思议。
来到那最外面一间,他曾经住过的房间时,云峦极其小心地将门推开,一进屋,便看到躺在软褥上,睡相难得乖巧的长微。可见他是真的累坏了,连翻身作怪的力气也没有了。
云峦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踢到床下,左一只,右一只的靴子摆放整齐,又替那位睡相不佳的大爷把被褥重新盖好,这才也踢了靴子,吻了吻他的额角,躺到那人身旁阖上双目。
这一夜倒是平静异常,只是未到卯时,云府的门就再一次被弄得砰砰作响,紧接着便传来仆人门四相奔走的脚步声。长微睡得熟,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倒是成了神后不需要休息的云峦轻手轻脚起了身,出去察看情况。
他站在云府门前的一条长廊上,看见云岱正睡眼惺忪,脾气极差地在同几个人讲话,眼底明显泛着乌青。
&ldo;云家主,那两个闯入我们家的人……啊,不对,是那两个东西,肯定是魔族的。这可怎么办才好?&rdo;
云岱不耐烦道,&ldo;这种事找我干什么?!要找找修真司去!&rdo;
&ldo;云家主。离醴陵风家最近的就是你们云城云家,不找你找谁啊?家主被那两个混账害死了,以我们的身份哪能进得了修真司!&rdo;有几个老仆边说边掉眼泪,看起来格外可怜,其他的年轻点的也跟着附和。
只有有一定声望的世家之主,才有渡过金河的玉牌。
云岱闻言一惊,连睡意都被驱逐了不少,&ldo;啥?你说什么?风老头子被魔族绑走了?&rdo;
老家仆含泪点头。
&ldo;哈哈哈……&rdo;不料云岱愣了愣,忽然大笑起来,&ldo;那老头子年轻时候风流债一堆一堆,死了也是给世间除一害!&rdo;
&ldo;……&rdo;
&ldo;我说你们几个还求我去修真司干什么?那老家伙唯一的儿子死了,他也跟着去了,风家要没落了啊,求我?呵,求我也没用……&rdo;他说话向来随心所欲,从不顾及听客的感受,一番刀子雨样的话说下来,有两个老仆已经气得吐了血。
领头的那老仆虽也听得怒发冲冠,却不敢直言批评,只好道,&ldo;我们家主还有一子,请云家主慎言。&rdo;
&ldo;哦?&rdo;云岱歪了歪头,&ldo;是吗?谁?我怎么不知道?&rdo;
老仆气得嘴唇都抖了抖,道,&ldo;是我们来错了地方,打扰云家主了。&rdo;
说完,这几人便打算离开云家,却被身后一声&ldo;等等&rdo;给喊停了脚步。
云峦头戴纱帽,身着如雪白袍,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淡淡问道,&ldo;来的魔物是何样的?&rdo;
老仆不知这人什么身份,问起他来仿佛理所当然,又见云岱只哼了一声却没说话,便如实道,&ldo;都穿着黑斗篷,看不清脸,也不知是什么魔物。&rdo;
云峦又问,&ldo;风家就你们几位逃出来了?&rdo;
老仆讷讷地道,&ldo;不是……那两个魔物好像就是冲家主来的,护主的仙卫都受了重伤,但没什么性命危险,我们这些……就只受了点皮外伤。&rdo;有一点他不大好意思说的是,这些皮外伤还不是被魔族伤的,而是慌慌张张逃命的时候蹭到桌子椅子刮伤的。